受驚的馬兒拉著車,哐哐啷啷地把太子帶到了勤政殿附近。
袁梟見到了地方,不等停馬,就又是一躍跳離馬車,任憑受驚的馬把車夫一塊兒帶去不知何處。
袁梟兩手疊放在後腦勺下邊,托著腦袋,大搖大擺地走進勤政殿。
他一副不快的樣子:“有事兒快說,小爺忙著呢。”
一進到殿內,袁梟就哈欠連篇。
聽到他的聲音,袁營停止了與熊山虎的談話,略帶怒氣地轉頭,看到這個沒半分太子樣的兒子,壓聲道:“袁梟,不得無禮。”
熊山虎見袁梟來了,連忙行禮:“參見太子殿下,”隨後又趕緊懟了懟旁邊杵在原地的新人,“快行禮。”
“在下湯轅,見過太子。”他說話的語氣很輕,甚至有些不願意開這個口,也許是見到太子是這副模樣令他失望。
袁梟雙手抱胸,似乎對這個人的態度有些不滿,兩個眼珠子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高挑的陌生人:這家夥哪兒來的?雖然不想承認,但感覺跟小爺我的顏值旗鼓相當啊,真是可惡。
“喂,你!”袁梟叫道。
湯轅從容地抬眼看向他。
“看什麼看,叫的就是你!”他接著沒好氣道。
“太子。”湯轅拱手。
袁梟用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看著他:“你是做什麼的?我從未見過你。你不會是北國派來的間諜吧?”
“夠了!袁梟你再胡鬧,我就接著關你禁閉!”袁營已經被他的無禮惹得發火了。
見父皇動了怒,袁梟便撇撇嘴,沒再繼續說下去。
袁營緩緩走向他,又回頭對湯轅招招手:“你過來。”
湯轅快步走到袁營身側。
“袁梟,從今往後,湯轅就是你的師父了,必要時也是你的貼身侍衛,保護你的安全。還不快拜見師父!”袁營說。
袁梟歪著腦袋撇著嘴,死盯著這個比他高了一個頭的男人:這家夥哪兒冒出來的,莫名奇妙地當人師傅,長得比小爺我還高,真是怎麼看都讓人不爽。
湯轅低頭看著這個炸毛的太子,眼裏冷冰冰的:這個太子年紀尚幼,一定要借此身份扳正他的性子,不過他這副炸毛的樣子像個小貓,還勉強算是個可愛的孩子。
見袁梟一直不肯開口,皇上忍不了了:“袁梟,叫人還是禁閉?你自己選!”
聽了這話,袁梟皺起眉頭,抿抿嘴,還是把那兩個字艱難地吐了出來。
“師……師父。”
湯轅點點頭。
雖然他嘴上好像是服軟了,但湯轅很清楚,這個太子的內心完全沒有認可自己,甚至因為皇上的威壓對自己更加不服了。
袁營笑了笑:“這不就對了嗎。袁梟你聽著,從今日起,所有有關你的教導的事,我全權交給湯轅負責。你要聽師父的話,認真學,這樣才能成為一個對國家有用的太子。”
話音落下之後,湯轅竟從這個頑劣太子的眼裏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失落。
袁梟沒有回答,他緊閉雙唇,纖長的睫毛安靜地撲扇了一下,兩下。
見他又不回話,袁營也放棄等待:“你現在帶著師父去你的府上參觀,在你來的路上我已經命人在你府上給湯轅收拾出一間房,你隻管帶人去熟悉即可。這點小事,你總能做好了吧?”
袁營轉過身,把手背在後麵,沒有看他。
袁梟依然沒有回話。他抬眸看了湯轅一眼,最終吐出兩個字:“走吧。”
說罷,他轉身離開,湯轅緊隨其後。
袁梟朝店門口的侍衛大喊:“來人,備馬車,本太子要回府!”
不一會兒 ,一輛馬車就出現在二人麵前。
“上車,帶你回府。”袁梟說。
隨後,二人便坐上馬車,往朝陽府去了 。
看著馬車走遠,熊山虎忍不住問袁營:“陛下,這麼快就把太子殿下托付了,沒問題嗎?”
袁營笑笑:“他的兒子,我很放心。”
“可當年的事……”熊山虎猶豫著,不知如何說出口。
“那件事,我問心無愧。等到時機成熟時,我自然會把真相告訴他。”
熊山虎立馬抱拳:“是在下多嘴了,請陛下恕罪。”
“無妨。”袁營揮揮手。
他看著殿外蔚藍的天,忍不住感歎:“已經三月中旬了啊。”
“陛下,今年七月的賞荷遊園,是否要繼續舉行呢?”
袁營的眉頭突然緊鎖,最後將煩悶化作一個歎息:“取消吧。”
“遵命。”
“在一切開始之前,有太多事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