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順天(1 / 3)

事實證明,東方讓江裴元多買兩瓶解藥備著是一個非常有遠慮的舉動。

——這種解藥容易讓人產生依賴性。

在馬車上的時候,王臨風的表現並不明顯。一路隨著氣溫的降低來到順天後,這種解藥的副作用才初露端倪。

王識幾人早早就等在了王府門口,看到馬車遠遠從拐角處駛來時,棠月莫名鼻頭一酸。

白染衣搭著東方的手臂下了馬車,正巧一陣大風迎麵吹來,棠月眨了兩下眼。

差點以為都見不到他們了。

王識急忙跑過去幫著扶自己老爹下來,剛搭上王臨風的肩膀就“哎呦”了一聲。

“爹您怎麼瘦成女人了?”

王臨風瞪著他:“胡說八道什麼呢!”

江故讓小桃備了一件厚披風,為王臨風擋些大風的侵襲。

兩人似乎要在門口吵起來,棠月也沉浸在大家團聚的氣氛裏站在門口不顧冷風細雨被吹得有些蒼白。江故瞥了一眼,把大家都引到了府內。

王府內這個天氣都不忘把驅蟲香都擺上。

“這是江伯父給你的家書。”東方遞給江故一封信。

江故隻是頷首接過,收好了。

江裴元在麵對他們時很少問起江故在順天的情況,江故也從不問他爹如何。看起來兩不關心,實際上,這隻是父子之間不開口的默契。

江裴元專心在應天經營做好江故的後盾,江故在順天安心學習不辜負父親的期望。父子間彼此信任從不多問。

最多不過寫封家書,告知對方自己的情況讓對方放心或是囑咐些什麼以應對變化的局勢。

也許隻有江家的家風才會讓性格迥異的父子二人如此和諧的相處。

幾人喝下一口熱茶才在驟然變冷的氣溫裏慢慢緩過來。

王臨風的病情在回來之前就已經寫信告知過,東方並未隱瞞,全都如實說了。

王識看到信的時候心裏咯噔一聲,趕緊又去徐敬年那個貴的離譜的藥鋪裏買了兩瓶解藥。

徐敬年一直明裏暗裏為難正義堂,賣給王識的價格是其他人的兩倍不止。但王識咬咬牙沒說什麼,還是認栽了。

隻是沒想到這藥的弊端這麼快就顯現出來了。

王識拿著藥不知所措:“爹,您身體……”

王臨風看著他的神情,把咳嗽死死壓住了,擺了擺手快速道:“沒事。”

這解藥雖有緩解之效,但一旦停止服用,身體就會變的比原來更糟,所以來買解藥的人絡繹不絕。

原先這解藥的價格還是很低的幾十文一瓶,如今翻了幾倍不止,得十兩銀子才能買到一瓶。更氣人的是,一瓶解藥的容量也比原先少了許多。

原先是拇指大小,現在隻有指頭大小了。

但礙於藥效和對它的依賴性,再貴也有人買。

現在徐敬年和秦氏兄弟別說是回本,已經賺的盆滿缽滿了。

江故原本也在擔心這藥來的蹊蹺,棠月便聽話的沒吃。但前幾日變天,棠月夜裏發了高燒,咳嗽個不停。江故最終還是妥協,給她服用了一點。

但自從解藥的副作用在人群中廣為流傳之後,棠月為了不被這藥控製,哪怕自己已經對它產生了一些依賴性但還是勉力克製住了。

所以她現在的身體並不如鄭羽宙出宮之後見到的那樣還算可以,也有些受損了。

金多多和金滿滿許久未見白染衣很是想念,但這次見也隻一聲不吭的跟在她身後,沒有鬧起來。

府中氣氛看似溫馨,實則彌漫著一種消極的情緒。

“在路上聽說了現在順天有很多人為了買藥傾家蕩產。”白染衣抿了抿唇。

不買藥又會性命堪憂。

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難。

“徐敬年是為何突然有了解藥?”東方問道。

“鄭大人來時曾說過,解藥是徐正海派人研究而出,卻將功勞都推給了徐敬年。”江故表情嚴肅。

“徐敬年確實需要這個機會。難怪他會在出宮之前就信誓旦旦的保證能夠找到解藥。”棠月道:“原來是早就在暗地裏和徐正海串通好了。”

“但從此時獲得最大利益的一方來看,這所有的一切都出現的恰到好處了。”江故語氣冷了冷。

大家明白他的意思,也都有過徐家是這場疫病幕後黑手的猜測。

“如果真是他們,我們正義堂被盯上再正常不過了。但秦府的秦大人也被盯上了,那兩個秦家人也是同夥吧?”王識收到的東方的信裏也寫到了秦府一事。

“秦家為了翻身,利用秦氏兄弟幫助自己製造了這場疫病,再共同牟利。看上去確實是這樣。”東方若有所思道。

“但聖上一定會查到這次疫病的幕後黑手,現在徐家在朝中所有黨羽都被盯住了,徐氏這麼做豈不自投羅網?難道他們還有什麼逃罪的方法?”

白染衣這一問就是大家現在都在思考的點,哪怕朝中黨羽過於狡猾騙過了聖上身邊的爪牙,但宮外還有鄭羽宙在守著。

更何況現在一點風吹草動都容易被皇帝拿捏,他正等著徐家自露馬腳拿來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