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一刻,沐清推門而入,“殿下,時辰到了,該去上朝了......”
“不去...不去!寡人夜裏醜時三刻才睡下,今日告假吧......”鍾毓一個轉身又打算睡下。
“這怎麼行呢,今天是新皇登基的第一次早朝,你作為攝政王怎麼能缺位呢。”沐清一把掀起鍾毓的被褥,開始替他更衣。
就這樣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鍾毓換好了朝服。
“前廳裏備好了早膳,用些吧,南越王也在。”
“阿洵呢?”
“問過玉芝了,還睡著呢,昨天也折騰的夠嗆。”
“畢竟他還小,也罷。待他醒了你去陪著吧,以免又惹出什麼是非。”鍾毓理了理衣袖,離開了寢房。
到前廳時,陸雲山正拿著一個饅頭往嘴裏送,見鍾毓來了,停下手中,嘴裏的也咽了下去。
“攝政王的身子可有大礙?”
鍾毓擺了擺手道:“無妨,老毛病而已,隻是接下來一段時日需好些將養了...對了,早膳隻有包子、饅頭讓你見笑了,因為寡人早膳向來用的少且不喜食粥,所以府上早膳簡陋了些。”他順勢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一隻包子。
“無妨,我一貫不喜在早膳上花費太多功夫。”
......
走出王府大門,鍾毓抬頭,隻見原先匾額已經變成了“攝政王府”,四個大字皆描金,在陽光的照應下,熠熠生輝,給王府增添生機。
“可真是像做了一場夢啊,本該是個美夢,可寡人怎就無法接受呢.....”
“殿下,該上轎了。”懷鬆催促道。
鍾毓無奈地搖頭,輕歎一氣。
“殿下可是覺得‘攝政王府’的牌匾有何不妥,在下叫他們重做一塊。”
“非也...”
“難道是...殿下對宮變的事,不甘心?”懷鬆貼近鍾毓的的轎子道。
“你瘋了嗎!若是再讓我聽見府中有人提及此事,一律杖責二十。”鍾毓的語氣中明顯的多了幾分怒意,懷鬆不禁向外側避了避。
“遵令,殿下。”
天正門內,百官已經幾乎到齊,隻等卯時五刻的時辰一到長宮使宣文武百官上朝。
“攝政王、南越王到!”
聞此,百官讓出一條道來,“參見攝政王、南越王大人。”
鍾毓對於自己的新頭銜還不甚習慣,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免禮吧。”
二人一路向前,直到百官隊列的最前方。鍾毓、宋璋為左、右二相,共有攝政輔國之權責,同為文官之首。沐懿位列三公,配享太廟,軍功卓著,南越王乃大康唯一的異姓王,禦守邊疆,驍勇善戰,二人同為武官之首。
“輔國公大人。”鍾毓作揖。
“攝政王殿下。”宋璋回禮。
“太師大人。”大山抱拳。
“南越王殿下。”沐懿回禮。
客套完之後,四人端正肅立,手執玉笏,那威嚴是蟠天際地,他們便是大康的朝綱,他們以身塑大康萬年江山社稷。那身後的百官無不景仰。
隨著侍衛打開了泰華門,柏川徐徐而出,他揚起拂塵,“上朝!宣,文武百官進殿。”
縱向,第一行,依次是輔國公、攝政王、南越王、沐太師,左側二人為文,右側二人為武,身後隊列依官位品階排開,眾人沿丹陛而上,入泰華殿。
待皇帝準備好,坐上龍椅,宮女移開掌扇,隻見鍾玉良身著玄色龍袍,繡有九條金龍,深邃而又不失威儀,頭戴的十二旒冕彰顯無上的權威,身後的龍椅通體黃金,更襯得他尊貴崇高。
百官三跪、九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鍾玉良抬手,“諸卿平身。”
“謝陛下!”
“今日是朕的首次早朝,傳朕旨意,舉國上下免除兩年賦稅。”
“陛下聖明!”
接著,陸雲山手持玉笏走了出來,“陛下,臣有事啟奏。”
“準。”
“臣奉先皇之令,鎮守南越,治理民生,現如今臣已在京中一月,實是憂心南越,願陛下恩準臣今日啟程,返回封地,好親理政務。”
有些大臣卻按捺不住了。
“新皇剛登基不久,南越王就急著返回封地,隻怕是不妥啊。”
“是啊,是啊,不會是有了不臣之心吧......”
“當年就力勸先皇,不可隨意立異姓王,將來難以管束,不如就讓當地族長管理。”
......
聽著這樣誣蔑的言論,陸雲山是咬緊了牙關,隻怕是後槽牙也要碎了。新帝年紀尚輕,閱曆也比較淺,難免被朝中老滑頭們的言語左右。鍾玉良沒有吱聲,陸雲山便也隻能一直跪著。鍾毓與宋璋相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準備“扶”陸雲山一把。
可就在這時,鍾玉良自丹壁而下,親自扶起了跪在大殿中央的南越王。鍾玉良此舉雖未過問鍾毓和宋璋,但他看見了來自二人中肯的目光。
“南越王是皇考親封的鎮邊王侯,是我大康南部的屏障,南越王自合德十七年十月受冊至合德十八年七月間將南越治理的是井井有條,財稅更是比以往翻了一番,禦史台委派到南越的官員回稟,南越的民族關係空前和諧,更是親眼見到南越王帶著少數民族的族民們開農田、廣耕種。何等賢明的王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