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格其實就想問她一句話,比起劉煦,她是不是更加希望今日死在這的人是他?
可最終他還是沒有問出口。
劉楚楹離開了,隻帶走了劉煦的屍體,她將他安葬在了城外的祝安山上。
為保護她的安全,烏仁圖婭帶著人將整座山都圍了起來,沒有劉楚楹的同意,任何人都無法上山一步,就連宗格也不可以。
周辭安則是留在了朝堂,劉煦已經死了,宗格也不願再去追究什麼,默許了周辭安對外人的解釋,說安王劉煦是被叛軍殺死。
至於安王的親眷,依舊被圈禁在安王府,有劉楚楹在一日,裏麵的人總歸是不會受委屈的。
劉邑退位的詔書,賀靖川已經拿到手,若不是怕此時劉邑崩逝會引得天下人猜測紛紛,賀靖川早就殺了這個喜歡自作聰明的蠢貨。
可沒等他得意幾天,宗格就親自帶著人來到了宛河行宮,那封詔書自然也到了宗格的手裏。
賀靖川癱軟在地,宛如一灘爛泥,好在宗格沒有殺他,也沒有毀掉那封詔書,隻是把宛河行宮裏的人都接回了京都。
若不是那雙藍眼睛太過陰冷,行宮裏的人都要以為他是哪方公侯前來救駕了。
得知他是厲王後,行宮裏的人越發老實,哪怕有些人不滿這些蠻夷攻占他們北襄江山,也很快就被宗格處理。
手起刀落,當然很快,也很有威懾力。
厲人都已經攻到京都來了,他們就是再不服也得遵從,不然隻有死路一條。
可宗格殘暴的手段還是惹得很多人動了旁的心思。
賀靖川掌管禁軍,他們不意外,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降了九公主。
比起宗格這個殘暴的外族人,劉楚楹就顯得和藹可親多了,哪怕是個女人又如何,隻要能保留住北襄的江山,他們這些皇親國戚都能有尊嚴的活下去。
劉邑已經病入膏肓,一路上都沒有從龍輦下來,吃喝拉撒都在上麵,是一點尊嚴體麵都沒有,看得人十分心酸。
一國之君尚且如此,他們這些人其實也跟階下囚沒什麼區別。
他們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回到京都,尋求九公主的庇護,前提是他們能活著。
接下來這些人就安靜多了,一直到了京都都十分老實。
宗格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麼,除去劉姓子弟通通被看管在宮裏之外,其餘的人都被放回了家。
賀靖川也回了家,他至今還在雲裏霧裏,不知道宗格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看到了那封詔書還不明白,劉楚楹利用了他們厲族,也背叛了他。
莫非他真的對公主用情頗深,心甘情願被她利用?
可這也說不過去,他要是真的甘心把皇位讓出來,早就該將那份詔書公之於眾,說不定現在都可以預備起北襄第一位女帝的登基大典。
可是他沒有。
賀靖川幹脆也不想了,他連家都沒回,出城前往祝安山拜見,可是劉楚楹並沒有見他。
像他這樣被拒之門外的人還真不少,賀靖川略略看了幾眼,心裏就已經有了打算。
既然劉楚楹不出山,那就讓他來辦,就是趕鴨子上架,劉楚楹這女皇她也當定了。
沒有了劉楚楹的宗格,儼然就是一頭失控的豺狼,想要拉攏京都裏的勳貴,還不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