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秦有福不知道鼇拜對以地定稅會是個什麼概念,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康熙早晚會對鼇拜動手,自己的這個主意如果在這之前出台,不管是通過海事不通過都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通過了,吳琠可定會受上麵注意,甚至可能飛黃騰達,但是注定就會被烙上鼇拜同黨的烙印,到時候鼇拜一倒台,吳琠連帶著自己跟著倒黴不說,以地定稅的事也會被推翻。要是通不過,說明這個事情鼇拜是不同意的,吳琠一個小知縣竟敢妄想改變國家的稅務製度?不用說就不會有好下場。所以現在萬萬不能把這個辦法拿出來。
“吳大人,我倒不指望得什麼獎勵,反正我一分地也沒有,又不做生意,這個新的稅法跟我沒有什麼關係。要是能實施了,我倒是能省得交地丁稅了。我是覺得,這段時間朝廷上事情特別多,稅製改革的事也不急於一時,您不如等朝廷穩定一些再說。”秦有福是說習慣了,他沒有想到,他剛才說的話要是被人追究起來問題就大了,什麼叫朝廷穩定一些?難道現在就不穩定麼?
“有福何出此言?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需要進行一定的變革,但凡是利國利民的東西,我們就問心無愧,何必擔心其它的。當下恰逢聖上親政,相信我們這個折子遞上去,聖上一定喜歡,這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事。”吳琠得了秦有福的主意,一時間喜歡得不得了,畢竟以地定稅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相信皇帝一定喜歡。要是換了一個人,說不定根本就不會跟秦有福商量,直接就寫折子去了,吳琠畢竟是讀聖賢書的人,臉皮還沒有那麼厚。
“吳大人,你可千萬不能急!要不然這樣,咱們以十天為限,我相信十天之內,舒克薩哈肯定得死,要是他死了,你就按我說的,以地定稅的事過一段時間再說,如果十天之內他不死,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秦有福不是膽子小,他知道康熙後來說過永不加賦的話,但是鼇拜是什麼人?那可是連皇帝都敢打的主,這會他還在台上,老實一點比較穩妥,給自己找不自在的事別幹。
“有福說的有道理,這等大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我會小心的。”吳琠話是這麼說,其實根本就沒把秦有福的話放在心裏,在他看來,秦有福那十日之約根本就很荒謬。舒克薩哈是什麼人?他可是輔政大臣,先皇順治托孤之人,就是不算這個,那也是位極人臣的皇親國戚,像他們這樣的人,隻要不是謀逆造反,就算犯了天大的罪,了不起判個奪爵抄家然後充軍,總是不會丟了性命。他已經想好了,等秦有福一走自己就動手給巡撫大人寫折子,順便把秦有福落戶的事也辦了,到時候多給秦有福些好處就是的。至於那十日之約,為了大義,倒是用不著去理會的。
“有福,喝茶。”既然事情說得差不多了,吳琠也得處理一下公務了。畢竟巡撫衙門的公文下來,規矩是要回一個公文的,還有就是得給巡撫衙門寫折子報請以地定稅,另一個還得給秦有福辦理戶籍,於是就端茶送客。
“好的、好的,吳大人請。”秦有福端起茶杯虛讓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兩人聊了半天了,他還真的渴了。
吳琠一時沒反應過來,端著茶杯愣住了,秦有福喝茶的時候他才想明白了過來,自己純粹是浪費表情,秦有福根本就不知道端茶送客這碼事。
啞然一笑,吳琠就著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跟著說:“要不有福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這也該處理公文了。”
“好的,那您就忙吧。”陪著吳琠聊了半天的天,秦有福也有點不耐煩了,現在好不容易吳琠鬆口讓他走了,當然連身答應著起身告辭。別看到清朝有幾天了,但是習慣中午要睡一點時間的毛病一時半會還不容易改掉。秦有福這會正感覺不舒服,想回去睡一會了,他那裏知道,別人吳琠是看在他海外歸來的份上不好意思說他不懂規矩,要是換了一個人,怕是沒有好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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