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看到床上的人的時候,不由的愣了一下。這個20歲的年輕人一點也不像資料上顯示的那樣,是一個清秀的小男生。他看上去能有二十三四,頭發半長不長,似乎很久沒有洗過了,身體粗壯,皮膚倒是很白皙的,跟照片有著很大區別。
“我能跟他單獨談談嗎?”年輕女人問副院長,聲音倒是挺清脆的。
“這怕不好吧。這個小子上個月打了我們一個送藥的護士,我們這才不能不采取辦法把他捆在這裏,這小子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們怕你的安全……”說著副院長對那兩個護士使了個眼色。
“就是,這小子把我們那同事打的住了院,到現在都沒出來呢。”
“他還調戲過我們藥房的小姑娘,要不是我們發現的早,事兒都辦了……”小改錐說的有點不堪,被副院長狠狠地剜了一眼,沒敢繼續說下去。
“沒關係的,我相信他不會的。”女人倒是很有自信,她麵朝程飛問道:“是不是啊,程飛?一個人醒著的時候他的眼球移動方式跟睡夢中是不同的。”
見自己的小把戲被戳穿,程飛也不臉紅,睜開眼睛咧嘴一笑:“你隨便。”
不得已,老改錐在副院長的指示下打開了程飛身上的皮帶,完了還順帶著狠狠地瞪了程飛一眼,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亂說話你就死定了!”。程飛嘿嘿笑著,也不搭腔。
皮帶雖然打開了可是這幾個人說什麼也不肯離開屋子,副院長說:“我們可得為您的安全著想,要是這小子突然發瘋傷到您怎麼辦?我們可不好跟曾社長交代啊!”其實他是怕著小子亂說話把醫院的一些老底揭穿。
郝紅蓮也明白副院長的用心,也不揭穿他,畢竟以後還有事情需要他們配合。於是當著他們的麵問程飛:“說說郝大海死的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哈哈!”小改錐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老改錐照後腦勺上就扇了一巴掌,“記者問話呢你笑屁啊,出去,笑夠了再回來!”
小改錐捂著腦袋出去了。其實老改錐和副院長也差點沒忍住,他們誰也沒想到這麼個大記者居然會來向一個精神病患者問這些東西,難道她準備在報紙上登瘋話連篇專題的笑話嗎?
程飛本來笑嘻嘻地臉一下子繃緊了。那個晚上已經成為了他一生之中的噩夢,他半點也不想記起那天的事情,巴不得忘記所有的事情呢。誰想到來個嬌滴滴的漂亮小娘們居然會問自己這個!
程飛感覺自己身上的肌肉都開始顫抖起來,他的心裏隱隱作痛,一翻身就跳下了床,把副院長嚇了一跳。老改錐暴喝一聲:“你要幹什麼?!不想活了?!”說著就從後屁股兜裏抽出了一根大改錐來,凶神惡煞地衝了上去。
程飛並沒有傷害誰的意思,他隻是跳下床來,趴在地上開始做俯臥撐,能做多快就做多快。
郝紅蓮一把拽住了衝過去的老改錐,又攔住了跑進來的小改錐。倆人同事一愣,誰也沒想到這麼苗條的一個女人居然有這麼大力氣。
房間的空氣頓時變得很詭異。副院長試探的說道:“這小子已然是瘋了,要不我們回辦公室談吧,我們有他過去跟心理醫生的談話記錄……”
郝紅蓮擺了擺手,一點走開的意思都沒有,而是開始為程飛計數。副院長幾人沒有辦法,隻好陪著她看健身秀。
當郝紅蓮數到五百的時候,程飛一下子彈了起來,眼中閃爍著憤怒而決然的光芒,說:“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可是你一定不會相信的,因為那些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