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抿唇，他知道自己勸不動西門青，隻好在這裏陪他一起當乞丐。
不過他還有疑問：“郎君，這蔡九為何要針對你，既然做了這麼一個局，又為何這麼容易放你離開。”
“變態的心思誰能猜到，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嫉妒我的才華，想要將我趕出太學，可昨夜他卻說讓我跟了他，他才放我。”
“跟了他？這蔡九好男風？”王永驚訝。
西門青搖頭：“我不知，南風館也不是沒有，一些稍有權勢的王官貴族也會養些小館，隻是我竟不知自己如何入了蔡九的眼，為自己招來這等禍事。”
聽了西門青這話，一扇大門緩緩在王永麵前打開。
他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格外在意西門青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我竟然是斷袖！！！
王永被自己的發現驚呆了。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佝僂著腰鬼鬼祟祟的跑過來。
西門青定睛一看竟然是富安。
西門青冷聲問道：“富安，你來找我什麼事？”
富安看西門青已經落魄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心裏不禁有些小人得誌。
說話的語氣也帶著施舍般的意思：“西門慶，我們家衙內看上你了，隻要你乖乖聽話，去做他的狗，供他差遣，他便會讓你脫離了這困境，畢竟我們背靠端王，蔡九可奈何不了我們。”
西門青冷笑了一聲：“原來這就是你和蔡九合謀陷害我的原因？”
富安一噎：“我告訴你，你不要不識抬舉。”
“原來這就叫不識抬舉了，富安，告訴你家衙內，我當乞丐很好，不用你們記掛了。”
富安眯著眼睛威脅：“你怕是沒當過乞丐吧，等天冷了，你會過來求我的。”
富安走後，西門青對著王永笑：“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香餑餑。”
王永心裏難過不已，詢問道：“郎君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西門青安慰他：“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隻要能見了端王。我就有辦法洗刷自己的冤屈，畢竟我就是四泉居士，四泉居士就是我！”
王永醍醐灌頂突然明白了西門青即使當乞丐也要留在東京的原因了，他是留有後手的，他就是四泉居士，所以他為何要偷盜自己的畫作呢？
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接下來隻要等機會就好了，等一個可以見到端王的機會。
秋去冬來，西門青十八歲的新年是在破舊的茅屋中度過的。
他們整整在城牆下當了半年的乞丐，也沒有找到見到端王的機會。
直到春天到來，他們在城門口遇見了武鬆和小胖。
四月天，草長鶯飛，西門青穿著一身破衣服，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懶洋洋的閉著眼睛曬太陽。
王永去了別處，因此也沒有發現二人的到來。
直到西門青察覺自己麵前的陰影久久不散，睜開眼睛卻發現武鬆和小胖現在他麵前。
武鬆還好，看見他這個樣子神情複雜，小胖則捂住了嘴巴，眼淚奪眶而出。
西門青也有些臉色，饒是他臉皮很厚，也未免感覺到了丟人。
他這麼落魄的樣子被最不想被看見的人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