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靜坐在樹影中,幽幽把南柯的窘樣盡收眼底,聞聲揚起下頜,算是應了這個稱呼。
南柯於是屈起手指,試探去碰它的腦袋。
國崩眉頭一皺,剜她一眼閃開,卷曲焦黃的胡須掃過南柯的手背。
南柯眨了眨眼,這才打量起它身上的皮毛。
第一次見到這隻貓的時候,它身上就有些燒傷。
今天再遇到,被灼燒的痕跡又多了不少,尾巴中段甚至有一截被燒禿了。
這是光代的貓,南柯不覺得光代會虐待小動物。
那就是它在外麵玩的時候受的傷?
南柯不由回頭,看向小區大門。
現在去叫住光代還來得及嗎?
還是試試光代剛送給她的海螺?
南柯猶豫間,有上班族提著公文包從小路另一頭匆匆走來,向坐在地上的她投來詫異的目光。
南柯臉一熱,忙不迭地爬起來。
“國崩,”等上班族經過,南柯蹲下,小小聲詢問跟前的貓咪,“你要跟我回家嗎?”
幾分鍾後。
南柯抱著軟乎乎的一隻貓走進電梯,頗有些不真實感。
但隨著南柯眼中樓層數字漸次跳動,這些不真實的欣喜很快變成了煩惱。
回家該給它吃什麼?
南柯開始發愁。
家裏是沒有貓糧的。
去買貓糧,她也隻買得起最便宜那種。
還有該把它安置在哪裏,沒封窗會不會對它有危險,貓砂盆等等……一係列問題接踵而至。
思來想去,還是得盡快聯係光代,把國崩送回主人身邊才行。
南柯暗歎。
南柯回到家時,屋子裏靜悄悄的。
往常這個時候,阿流大概率已經去上補習班了。
但作為租客,要養寵物就得征求室友和房東的意見。
於是南柯仍抱著貓走到阿流房門前,騰出一隻手叩門:“阿流,你還在嗎?”
國崩窩在她懷裏,自進屋開始就東張西望,此時微微一頓,冷眼盯向她麵前緊閉的門扇。
沒人應答,阿流確實不在。
南柯便轉身回自己房間。
“阿流,我剛剛在小區裏撿了隻貓,”
南柯攬著懷裏的貓,一邊在床沿坐下,一邊給阿流敲字發消息,
“我可以養寵物嗎?就一小段時間。”
南柯過了一遍語氣,點擊發送。
過了幾分鍾,發出去的信息仍未顯示已讀,大概是阿流正在上課。
南柯揉了揉眉心,實在有點困,決定不等了,把手機丟去一邊,撈起床頭的睡衣起身。
浴室寬敞且亮堂。
南柯把懷裏的貓倒進洗手池,本著尊重貓權,打開水龍頭前,提起它的後頸向它問,
“既然是家養的貓,你應該不討厭洗澡吧?”
國崩不悅扭動。
“那我開水了哦?”
在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單方麵宣告了酷刑的情形下。
南柯刷地擰下了水龍頭。
眾所周知,貓是極其怕冷的生物。
即使是在夏季,才從水龍頭裏放出來的第一波冷水,對貓來說也足以冷到激起生理性反抗。
水溫隔著皮毛沁進身體的霎那,國崩一個激靈,瞪大眼睛就要起跳。
“乖,別動。”
南柯動作快且準,虎口按趴它的脖頸,把貓頭禁錮在洗手池邊緣。
“嗷嗚嗷嗚嗷嗚!”
國崩四肢瘋狂撲騰。
自來水沾滿灰塵變成泥漿,濺滿南柯的白t恤。
南柯訝異。
第一反應是國崩比看上去還要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