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裏綾人答應把案子交給南柯自己處理。
南柯簽了調解同意書後,聽說對方仍然被拘留了一段時間,才重獲自由。
出乎她意料的是,不知是不是神裏綾人設法打點了,在這次的事裏,沒有任何人指責她。
又輪到南柯值夜班,這次還是和那個夜班常駐男店員一起。
深夜安靜閑散,男店員搬完東西,來幫南柯一起清點貨架。
“小南,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值夜班的時候,有一男一女半夜來買衛生巾?”
南柯微怔,把臨期的飯團丟進腳邊廢棄籃裏:“有一點印象,怎麼了?”
“前幾天有警察來店裏調監控,”男店員嘖嘖,“聽說那個男的孕期出軌,當時旁邊的就是他情人,正跟老公異國分居。”
“這樣。”
南柯並不感到意外,這件事她早就猜到一些。
男店員又接著問:“你猜他們當時為什麼來買衛生巾?”
“……為什麼?”
“那個情人半夜偷偷在家墮胎,大出血,喊男的陪她去醫院。”
南柯想起當時那女人蒼白的臉色:“男方妻子知道這事嗎?”
“一開始當然不知道,但警察來我們這兒把監控一調,不就暴露了?他老婆本來都要生了,當天氣得挺著大肚子從家裏跑出去,摔了一跤,直接流產……”
“這就是惡有惡報吧。”
有人漫不經心插話。
正沉浸於分享勁爆八卦的男店員嚇得一激靈,南柯還沒回頭看來人是誰,一顆腦袋虛虛探過自己肩膀,笑出兩彎金色的月牙:
“老婆,晚上好呀~”
南柯愕然:“……光代?”
“嗯哼~”光代直起腰,笑著指門口,“我的小弟說,看見像你的人在這裏工作,我就來找你了。”
南柯順著光代的手看過去,隻見兩個黃毛青年正一左一右,麵色凜然地蹲守在便利店玻璃門的兩邊,活像兩尊石獅子。
南柯略感頭痛。
光代還真是不良少女啊。
“對了,你們剛剛在聊的話題,接著聊下去吧?”光代話鋒一轉,睨向旁邊想要尷尬離場的男店員,問,“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的?”
“這個嘛……”男店員撓頭,“我剛好和那家人住一個小區。”
“哦哦!”光代興致勃勃,又問,“那你知道,那個人類男性最後什麼下場嗎?”
“啊?這個呃……”男店員表情古怪,欲言又止。
“被物理閹掉了哦~”光代笑眯眯,“對別人的老婆出手就是這樣的下場,太罪有應得了,你說是吧?”
男店員幹笑兩聲,看眼南柯:“我先回收銀台了,你仔細點。”
“好的。”南柯應。
“那老婆,我在這等你下班~”光代抓起廢棄籃裏一隻不要的飯團,朝南柯擺手。
“等下……”
光代輕快地蹦去了就餐區,南柯沒來得及拉住她。
算了。
南柯看看手裏同批次飯團的保質期,眉心擰起又鬆開。
還有半小時過期,問題應該不大吧。
門口兩個黃毛在天亮之前被光代打發走了,南柯下班的時候,隻有光代一個人趴在椅背上,哼著小曲搖搖晃晃。
明明和南柯一樣熬了整宿,光代抬頭看過來時,那雙金色的眼睛卻仍舊神采奕奕:“老婆!”
南柯便也勉力打起精神:“久等了,光代。”
“一點也不久!”光代笑問,“老婆接下來去吃早飯嗎?我可以一起嗎?”
南柯想了想:“我一般在回家的路上順便買早餐,你不介意的話,我請你?”
“好耶!”光代開心地跳起來。
這還是第一次,南柯下夜班回家有人同路。
前陣子被跟蹤多少給南柯留下了心理陰影,也可能因為光代是女孩子。
總之,比起之前阿流特地來接她下班時的微妙不適,現在南柯隻覺得心安。
兩杯豆漿兩袋包子,兩個人並著肩邊吃邊走,隔著高低錯落的樓群,太陽也一如既往慢慢升起。
“老婆每天就吃這個啊?”光代一邊咀嚼食物,一邊睨著南柯的發頂道,“我聽說這裏的小孩子早餐都很豐盛,老婆,你這樣會長不高哦?”
“再過幾個月我就成年了,”南柯吸一口豆漿,悶聲反駁,“不是小孩子。”
可是,明明陽光越過街邊屋頂落下來,在南柯的臉頰上化開,細細的絨毛和肉嘟嘟的嬰兒肥都清晰可見。
光代拖長聲音“嗚”一聲,被萌得難耐:“老婆這麼正經,好可愛!”
要不是她兩隻手裏都拿著東西,簡直想撲上去邪惡蹂躪了!
“光代,”南柯看著光代自我陶醉的模樣,遲疑問,“為什麼你要叫我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