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沐的突然暴起,把所有人嚇了一跳,特別是這一下頭錘,看著都疼。

而柳玉也被他嚇得一愣一愣的,皇權的壓迫讓他失去以往的冷靜,以至於麵對徐沐的誅心之論,以及龍椅下慶元景那冷淡的目光,他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他以為,隻要自己退一步,有太子和太子黨的助力,足以海闊天空,雖說會損失一些權利,可日後還是有機會重新奪回失去的一切。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徐沐居然無恥到這種程度,把與柳中誌的戰鬥經曆一一記錄下來。

而且為了防止事後留下把柄,這家夥還是先上達天聽,有慶元景打包票的計劃,根本不存在任何偽證,彌補最後的缺口。

“陛下,柳大人已經無話可說,足以確認柳中誌背後的黑手,就是身為父親的柳大人。”

徐沐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鬆開柳玉的衣領,二次為他整理好衣領,回頭繼續彙報。

“從整件事情的起因、經過以及結果來看,顯然柳大人蓄謀已久。”

“或許在更早之前,柳大人和他幕後之人,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但這陰謀肯定是至關重要,肯定不能交給分量不夠的人,這個時候出現一個得了絕症的兒子,柳中誌成為柳大人最好的人選。”

“所以,兩年前柳大人看似大公無私大義滅親,實則瞞天過海暗度陳倉,暗中將柳中誌藏匿起來,等待今天成為扳倒微臣的後手,為幕後的利益團體爭取更多的權利。”

“當然...至於柳大人背後是否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利益團體,這也隻是微臣的推測,並無實際證據,微臣隻是從正常人的思維判斷,即便柳大人身為兵部侍郎、掌控巡城營這等重要部門,也絕對沒有將整個朝廷蒙蔽的力量。”

這話說的十分露骨,是個人都知道徐沐這番話,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直指儲君之位上的太子。

柳玉歸附太子黨,朝堂眾臣心知肚明,這徐沐的膽子如此之大,即便今天安然無恙,日後必定會遭受太子的針對。

“太子,你怎麼說?”慶元景不著急表態,而是轉頭詢問旁邊的太子慶明修。

事態發展之快,就算是慶明修也有些措手不及,他算是看出來了,拿掉柳玉是慶元景的意思,徐沐隻是履行他自己的職責,成為他手中的刮骨刀。

這是要自己棄卒保帥啊,柳玉算是保不住了。

“稟父皇,在兒臣發表看法前,兒臣可否先詢問柳大人幾句?”

放棄柳玉,是最後的不得已,沒到最後關頭能拉一把是一把。

“準。”

“謝父皇!”慶明修得到許可,走到柳玉麵前,將柳玉扶起時緊握他的手臂,似乎在給他最後反擊的機會。

“柳大人,你是罪無可恕,但本宮覺得你應該有什麼隱情在,還有什麼話要說的,本宮定給你一個公道。”

公道二字,慶明修說的很重,而且還是看著一旁的徐沐說的。

站起身的柳玉,額頭都紅了,眼睛開始潤紅,兩行淚直流。

“謝太子!微臣...微臣確實有難言之隱,兩年前,雖說微臣大義滅親,但畢竟是親生骨肉,真的想要下手之際,卻遲遲無法動手,最終隻能將那逆子封印,避免那逆子日後殘害百姓。”

“在這一點上,微臣承認自己有欺君之罪,雖說是微臣愛子心切犯下欺君之罪,但仍舊無視皇家威儀,辜負陛下的皇恩,即便陛下接下來要將微臣滿門抄斬,也是陛下的恩典,微臣罪有應得。”

“微臣本以為,將那逆子封印住足以萬無一失,但奈何一個月前,那逆子居然突破封印逃跑,接連製造一件件駭人聽聞的凶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