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人分析的有道理...那按照嚴大人你的意見,柳玉之罪該如何下結論。”
慶元景這順杆的態度,讓嚴複挑著眼皮,心裏疙瘩一下,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講,舉足不定。
“這個...微臣認為...”
他還以為在自己這波刺激下,慶元景會暴怒下達嚴重的處決結果,這樣自己便可以在不觸犯底線的情況下,減緩柳玉的罪行,至少可以保他一命。
後發製人,給自己留有餘地,要是成功保住,不僅讓柳玉欠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自己日後在太子黨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可現在,慶元景卻讓自己先發表結論,這讓嚴複頓時心裏沒有底細,說重了怕慶元景會直接下結論,到那個時候自己便下不了台。
哪怕不是刻意為之,日後太子黨的成員為了防止被倒刺,也會與自己漸行漸遠,誰也不願意身邊有個定時炸彈。
但要是說輕了,自己剛才說的三大罪,就跟放屁一樣,會不會熏臭別人暫且不論,但一定會嗆到自己。
自己可是禦史台的次座,身為禦史,本身就具有督察百官之職。
現在柳玉犯下欺君之罪,縱容家屬作惡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殺頭都不為過,自己卻想著重舉輕放,那自己這身官袍也到頭了。
“怎麼了?嚴大人...你身為禦史台的次座,在羅列出柳玉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的情況下,難道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慶元景的話,宛如一根打神鞭,精神傷害直接加滿。
下方的徐沐,感慨慶元景的馭下之術如此高超,如此不動聲色就將局勢玩弄於股掌之間。
從出場到現在,一句確鑿的態度都沒有,根據局勢的轉變,一直都在將矛盾拋給別人,讓別人的一舉一動符合自己的預期,從而達成自己的目的。
帝心如淵。
嚴複心中一緊,一咬牙,開口道:“微臣建議,同意剛才太子的提議,並且將柳大人調離京城,前往南疆玉龍關當一名千夫長,遇赦不準回京!”
“理由。”
“柳大人固然犯下死罪,可柳大人畢竟是一名三昧境的強者,加上他早年屢建戰功,在目前大贏南疆不穩的局勢下,以柳大人的能力和實力,足以為當前的大贏貢獻一份力。”
從柳玉本身的能力,以及當前大贏的局勢,柳玉確實不是一顆可以浪費的戰力,嚴複能以這個角度來辯解,有概率保住柳玉的命。
隻有保住性命,才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未來一旦太子登基成帝,那麼今天所失去的一切,都會隨著一道赦免詔書回來。
“嚴大人...不愧是禦史台的次座,能想到這一點,朕欣慰的很。”
慶元景依舊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可語氣中卻夾雜著認可,這讓嚴複暗自鬆了一口氣。
“微臣也隻是時刻將陛下您的玉言銘記於心。”
慶元景嗯了一聲,看向下方的太子:“太子,你以為嚴大人的提議如何?”
“柳大人罪無可恕,法理難容,但我朝曆來也看重仁愛,柳大人對自己孩子的一片愛護,作為父母也能理解,再加上剛才嚴大人的說法,兒臣對此並無異義,就不知道諸位大人和徐大人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