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暴雨了!”
不遠處,三兩個夥計喊著。
眾人不由分說,趕忙移步室內。
待夥計將該收拾的收拾,該轉移的轉移。
豆大的雨滴,堪堪好,‘啪嗒啪嗒’打落。
在諾大的落地玻璃上,劃下一連串迤邐的水紋。
一開始,隻是尋常的暴雨。
幾人尚能倚窗品茗,當成一副難得的景致。
片刻之後,不知從哪裏,刮起一陣邪風。
隻見樹枝狂舞,驚濤擊岸,雨水打著橫的傾注。
天地昏暗,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狂龍,在不停的翻騰攪動。
翻騰間,隻覺得整個建築物,都微微晃動起來。
不知什麼東西,被卷起又狠狠的砸落,擊起一串如破鑼般的巨響。
眾人一驚,這才害怕起來。
胖子打趣說:“難不成這江南也有台風?”
羅保羅擺了擺手,說,這雨不尋常。
按理說,江南山巒疊嶂,不應有如此大風。
又一驚,忙問夥計:
“我家羅西呢?”
得知她一早便乘船進湖,眉頭立刻皺起。
又問,她和什麼人走的?有沒有說去哪?
到這時,吳邪才想起,對了!劉喪哪去了?
要不說,真是白撿的大侄子。
不一會,又有夥計回說,羅西是跟劉喪一起走的。
吳邪一聽,稍鬆口氣。
拿出手機,看見劉喪給他的微信。
便拿給羅保羅看,說是兩人一起,從水路進黃山了。
羅保羅看了,眉頭更擰,焦慮更甚。
說,那黃山腳下,水路尤為複雜,這種天氣,很容易出事!
又忙問:“是誰載兩個孩子去的?”
那夥計想了想,回說:“好像是山頂老張家那個……”
“張傲月?” 吳邪問。
“對對對!”
羅保羅本來寄希望於,能有個老船工在,問題倒也不大。
如今,便是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他捶胸頓足,嚎啕大呼道:
“那不就是三個毛阿仔嗎!這可怎麼辦呐!”
毛阿仔是當地土話,意思就是小孩子,小毛頭。
吳邪冷哼,心道,那張傲月可不是什麼毛阿仔。
又一想,壞了!
悶油瓶讓他跟緊劉喪,莫不是要防著這人?!
他趕忙打電話,不出意外的,不在服務區。
羅保羅已經急壞了,不管不顧要往外衝。
胖子幾次三番的攔著,終是一個沒攔住。
眼見著,這人將門一拉。
一股強風竄入,呼嘯著吹落一地。
吳邪正心道‘糟糕’。
轉眼間,羅保羅被另兩個眼疾手快的拉住。
亂作一團的屋內,這才又平靜下來。
待吳邪定睛看清那二人,不禁麵上一尬。
“哎呀羅總,這天氣不能出去啊!” 汪老師急道。
一旁汪居士附和著,將人又拉回座上。
原來,這二汪與其亦為故交。
此次祭完祖,本是受邀留住,敘舊來的。
今日早上,二人在湖邊垂釣。
見天色不對,便提前回來。
換了衣物,剛下樓來吃飯,便看見了剛才一幕。
這兩人與吳邪胖子照麵,倒是沒事似的招呼。
幾人又重新坐下。
兩人問起原由,吳邪便將前因敘述一番。
汪老師歎了口氣道:
“羅總啊,你急也沒用,這個天,沒人能發船。”
又說,這雨大約也下不長。
孩子們若找著避雨的地方,說不定,雨停了就自己回來了。
他這話說的有理。
但吳邪心裏明白,有張傲月在,肯定沒那麼簡單。
羅保羅亦有疑慮,說,回來自然好。
可萬一回不來,這湖水茫茫,我們去哪裏找人呢?
眾人一時沉默。
吳邪心下一動,問夥計:“他們何時出門的?”
夥計答:“早上七點左右。”
吳邪便問,有沒有可能,他們已經在山裏了?
羅保羅想了想,點頭說:“是很有可能。”
說完,卻更愁了。
說,這山雖可以躲雨,但有泥石流,有野獸毒蟲。
同樣的,山林莽莽,毫無信號。
並不比湖中更安全。
但吳邪心下已有了主意,擺了擺手,說:
“無妨,隻要在陸地上,我有辦法,定能找著劉喪。”
又建議說,咱們暫且等待天氣轉好。
若是到時還未回來,咱們就進湖去找。
羅保羅眼神放光,連連說好,終是略鬆了口氣。
他叫來夥計,說:“趕緊的,給程伯打電話。”
又對吳邪解釋,程伯是他們這最有經驗的老船工。
吳邪點了點頭,與胖子說:“咱們也要找個外援。”
“誰?” 胖子問。
吳邪一笑,說:“劉喪的好朋友,嘯天。”
另一邊,羅保羅口中的‘毛阿仔’——
阿風用魚線栓勾,以肉幹作餌。
轉眼便釣上兩條白絲魚,並幾尾小蝦。
這船雖小,卻是樣樣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