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殿內,炭火燒著劈啪作響,實在難以想象,已經到了二月,天氣還是沒有回暖的跡象,時不時的寒風順著窗戶吹入殿內,吹著火星熄滅,楊依正準備再添炭火時,霜梓卻隻是坐在椅子上冷不丁的開口詢問,“楊依,近些日子我不在宮中的時候,可有人來過?”霜梓話語落下,楊依拿著火鉗的手略微頓了頓,許久沒有動靜,不久才回了句,“並未,宮中近些日子多加了侍衛,就算是有人來,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而霜梓卻隻是安靜的看著楊依的背影,滿眼複雜的同時還是在一次合眼的間歇歎了口氣,又抬手撫了撫趴在自己膝蓋上的夜北。夜北不是很愛叫,上一次對著畫又對著楊依連連發出叫聲,實屬奇怪,霜梓對於自己宮中的人都大概知曉底細和品性,唯獨這個剛來不到一個月的楊依,霜梓屬實是難以放下戒心,但是因為她其在小時候幫助過自己,又不好開口詢問。“愛妃,今日可還休息的好?”柯落在外人麵前總是如此稱呼霜梓,二人用膳時,見著柯落隨行的宮女離開,柯落才得以喘口氣。“前些日子還見著你宮中掛著那畫的,今日來怎麼不見了?朕記著你喜歡的厲害。”柯落入座之時環視四周,沒有瞧見掛在牆上的那幅畫,便想著來詢問。“前些日子不知為何破了洞,臣妾想叫外人看著不好看就收起來了。”霜梓說完同柯落對視一眼,柯落則是立馬知曉意思,“你宮中的人一向規矩,怎得還有下人馬虎如此將那畫破了去?近些日子你宮中的侍衛也多加了,總不能是除你宮外之人做的鬼。罷了罷了,那些物件看得久了也沒多少趣味了,朕再賞你就是。”柯落見著霜梓眼神瞥了一眼一旁的楊依,又頓了頓後開口,“你下去吧,朕有事要同貴妃商討。”見著楊依行禮離開之後,柯落則是同霜梓對視了一眼後笑著出聲,“懂你意思,今日就早些休息,我今日還得去看那些奏折,先走了。”柯落飯後緩緩起身,又一手拍了拍霜梓手背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瞧著一旁拐角處楊依快速的離開,柯落隻是笑著離開,並未說什麼。
柯落的奏折之中,有著不少關於維業城的消息,柯落本身也對此地難以下手,都是謫京的子民,總不能一概而除之,但是維業城的官員又上報說是龍陽之氣不少反增,如若傳入軍隊之中,難免動搖軍心。“給你們仨一次出遊的機會,去維業城打聽打聽情況。”柯落說完,就看著一旁何休他們連忙行禮後離開。維業城的龍陽之氣如若放任不管,難免會危害子民的情況,城主乃至子民又是個硬骨頭,難啃的厲害,柯落也是用了不少力氣,想著往其中引入些女子,但都被其中男子驅趕而歸。
“真不容易,咱們仨居然還能來到這地方。”南啟一行人到達維業城的城門之下時,同一旁的顧行開口,“維業城可不是那麼容易進的地方,早些日子就傳出說是龍陽之氣盛行的厲害,想必也是殿下沒有辦法才讓咱們來這看看。”見何休沒有動靜南啟正打算開口詢問,就看著又有女子被趕出維業城,哭哭啼啼的離開。“進去看看。”何休看了看附近,正準備告知馬夫駕車入城,就被那看門的侍衛攔住,“這裏是維業城,城主說了,隻準男子進,你們這馬車得掀開簾子讓我們看看!”那侍衛嚷嚷的厲害,又將兵器交互擋著馬車的去路。“掀,給他們看看,也沒什麼,仨大老爺們,還能蹦出個女子不成?”南啟說完,便一手挑起簾子讓那侍衛看個清楚,侍衛巡視一圈將視線落在坐在馬車之上的仨人。“你們仨,什麼關係!”侍衛說完就看著顧行和南啟這兩人一手將何休抱在中間,何休則是頓了頓後開口,“能是什麼關係?都這關係了,你還要我挑明的不成?你不丟人我這個在底下的還羞人呢!”顧行見那侍衛正準備開口說什麼,連忙插了一句,“我們仨一起的,沒見過一段感情裏存在三個人的?你見識也太少了,你說句話,曾始。”顧行說完又暗地裏拍了拍南啟的手,隻見南啟同他對視了幾秒後,硬著頭皮閉著眼在何休臉上親了一口,“這下信了?難不成還叫我們仨在你眼皮底下行床事不成?!”那侍衛見狀也沒說什麼,隻好叫他們入城。“哈哈哈,曾始真豁得出去。”顧行笑著開口,隻見何休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遠離了些許距離,一手不斷地用袖子蹭著臉,滿臉嫌棄著的連忙開口道:“從現在開始,到回去,你們倆離我遠點,我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不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嘛,你能叫我怎麼辦,我一個大老爺們第一個親的人不是我所喜愛的姑娘,你又不虧,虧的人是我好不好!”南啟說完,則是看了看附近。到處都是男男同行,就連落腳的客棧門外也是擺著“女子禁入”的立牌。
“奇了怪了,這麼大個城裏,一個女子都沒有。我曾經看過,說是有一個叫什麼‘女兒國’的地方,咱們莫不是到了所謂的‘男兒國’了不成?”何休看了看四周,將視線落在那立牌之上,片刻對著二人開口。“小心點,這裏給我的感覺很不對勁,早些日子聽城中長輩說著風土,陰盛陽衰之地不易久留,更何況這等陽盛陰衰之地也是如此,咱們還是盡快,以免生出事端,不好脫身。”顧行看了看四周,隻是抬手從袖間拿出那鐵扇的放在手心,其餘二人見狀也是逐漸握緊兵器。他們所定的廂房在二樓,需得經過客棧之中的紅木台階,奇怪的是,自他們入城,便經常能感知到有視線關注,進入客棧也是如此。三人沒有久留,問了房間的門號就抬步去了二樓。“你還懂這玩意?風水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看出來的,有點東西啊你。”南啟難免低聲開口,等著仨人踏上二樓的最後一個台階時,突然有身影從樓梯邊出現,舉起刀劍就朝著顧行砍去,所幸顧行抬手用鐵扇接著,快速的一腳踹中那人腹部,就此將人踹在地上動彈不得。“什麼人!報上名來!裝神弄鬼做的什麼勾當!”顧行開口說完就看著那群蒙麵人逐漸將仨人包圍,何休正準備往一樓而去,就看著後路也被堵死,連忙扯下纏在腰間的九節鞭防禦著後退,三人至此被堵在樓梯處動彈不得,瞧著對麵有著十幾個人,又每個人帶著佩刀,想著也差不多是個什麼大富大貴人家的侍衛。“這就是你們維業城的待客之道嗎?”何休開口之時就看著有人從客房走出,那人看著眼生,又是未曾見過。“城主,抓到三人,怎麼處置?!”其中一個黑衣人說著,就看著那城主開口,“來多少人,我維業城城主都照單全收。瞧著你們仨長得還算不錯,帶回府邸!”那群人正準備動手,南啟則是開口,“放你娘的屁!我們仨是一起的,你還想全收,怎麼那麼會想呢!美死你!”何休聽著那城主的話,不屑著的笑了一聲,將手中的九節鞭攥緊些許,緩緩開口:“城裏這麼多人,就看著我們仨人下手會不會不太穩妥,反正我是不可能跟你們回什麼府邸。”何休說完,就看著身邊的黑衣人拔刀之時,再一抬頭就看著顧行拔出隨身攜帶的玉璽,那些黑衣人見狀連忙跪下,連同那個城主也一並下跪,此玉璽正是帝王之物,足以象征帝王親臨。“想抓我們去哪?再說一遍!”顧行說完就看著那城主顫顫巍巍的一句話也沒敢說,“此玉璽象征當今聖上,你強搶民男,言語冒犯,多次抗旨,不開城門,不準女子入城,陛下早已看你不爽,才叫我們三人來此地巡視,沒想到你死性不改,竟想要我們仨人入你府邸!你該當何罪!傳陛下口諭,維業城城主德不配位,即日起,免去城主之位,押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