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蔣東露這預感真有可能,畢竟像她這種級別的大美人,身邊是不可能風平浪靜的。
“沒事啊,你好歹也是師長家千金,在軍區不說橫著走,也不至於哪個小魚小蝦都能上來咬你一口。”
“反正你記住了,誰要是找你麻煩肯定是她的問題,長得好看的人就算有錯也是小錯,但是你這麼好看基本不會有錯,都是別人的錯。”
蔣東露破涕為笑“一個兩個還可以說是別人的錯,要是人很多呢?”
“那就是很多人的錯,大錯特錯,實在不行你讓他們去醫院檢查下腦子,可能都出問題了,你要相信自己,你的自信呢?拿出來,你也許做事有點糊裏糊塗,但你絕不可能犯錯,至少我認識的蔣東露是這樣子的。”
“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捫心自問。”
“是不是太客氣了?”
“是不是給她臉了?”
“是不是該動手了?”
“還是那句話,少問自己為什麼,多問別人憑什麼。”
火車站候車的人不少,她說這話也沒壓低聲音,旁邊還是有幾個人聽見了。
不少人都好奇的瞅著她倆,現在啥年代?
女同誌都這麼厲害了嗎?外麵是不是變天了?
隔著一段距離的蔣東勝看到火車來了,工作人員已經在喊著上車了。
“蔣東露,火車來了。”
蔣東露聽到自己三哥的聲音一下子慌了起來,她緊緊抓著方嵐的手,剛停住的眼淚又開始往外湧了。
方嵐也緊緊的回握蔣東露的手“蔣東露,你三哥叫你呢。”
蔣東露不肯鬆手,漸漸的哭出聲來。
方嵐緩慢但堅定的掰開她的手“快上車吧,咱們後會有期。”
這個時候蔣東露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三哥什麼回城她都想不起來,她隻覺得自己這一鬆手,從此倆人就天南地北再也見不著了。
“嗚嗚……我……我不……方嵐……嗚嗚……”
方嵐用自己的袖子給她擦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幹,隻能放棄了。
她推著蔣東露朝她三哥走去“走吧,又不是生離死別,日子還長著,你到了給我寫信。”
蔣東露最後上火車的時候還一直朝後麵看去,到了車廂又趴在窗戶上使勁招手。
方嵐一直站在那看她,靜靜的,微笑著。
火車開動了,帶著這個下鄉一年半的知青開往滬市。
方嵐朝著遠去的火車輕輕說了句“一路順風”
好朋友離開讓方嵐的心好像缺了一塊,可能要好長時間才能長回來。
她不知道現在該擺出什麼表情,悲傷?淡然?祝福?
她隻是麵無表情,在寒冷中一邊呼出成團的白氣,一邊往大隊長的牛車走去。
回去路上她沒說話,大隊長倒是有心和她聊兩句,哪怕安慰兩句也行。
但是方嵐壓根不接茬,擺明了不想說話不想理人。
維持著這種狀態一直回到隊裏,方嵐掠過欲言又止的幾人,腳步不停地回了屋。
她所剩不多的耐心隻能用來安慰自己,別人她無暇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