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過後她就去找了孫茜月,問她要不要租蔣東露留下的這間屋子。
蔣東露回城的事隊裏還沒傳開,孫茜月也不知道。
當聽到方嵐說的時候驚訝得張嘴無言,她下鄉也好幾個月了,而且一來沒多久就經曆了秋收,也是真真正正在下鄉吃了不少苦頭的。
聽到說蔣東露回城了,她驚訝歸驚訝,倒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情緒,當然了,羨慕是肯定有的。
“我可以搬過去住嗎?其他人會不會說什麼?”
“說肯定有人會說,你聽著就得了,也不會把你怎麼樣,而且這事大隊長也同意了,頭五年房租你給我,我會寄給蔣東露,在這之後就交給隊裏的,還有她屋裏的東西,我收拾一下,剩下不少你看有啥你要的,像是鐵鍋、水缸這些,她買來才一年,你看著給點,租不租你趕緊給個信,不能拖著。”
方嵐說話毫不客氣,也沒什麼耐心,現在她就是一個充滿炸藥的炮筒,隻等遇著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點燃火星子,大家都一塊爆炸了了事。
“租,我肯定租,要簽什麼嗎?我要不先去幫你一塊收拾下?”
“不用了,你把自己東西收拾好,明天一早就可以搬過來。”
說完方嵐就自顧自的回去了,唉,心情不好,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她用蔣東露給她的鑰匙打開房門,進去之後反手關上,隔絕了屋外的視線。
明明屋子這麼小,可現在卻顯得無比空曠、寂寥。
多想無用,方嵐爬上早就冰冷的炕,打開櫃子準備收拾蔣東露沒帶走的這些行李。
邊收拾邊忍不住憤憤不平的罵著“敗家玩意”,這一櫃子的衣服和被褥居然都不拿走,還說什麼留給自己,她那小房間哪裏放得下。
屋子裏收納東西的除了這個櫃子還有一個箱子,也是當初剛下鄉她們一塊買的。
箱子上麵還掛著個插著鑰匙的鎖頭,方嵐打開來一看,裏麵還有些糧食,倒是不多,加在一塊四五斤的樣子,還有一小包的冰糖,和一些零碎的吃食,生活用品也有一些,還有幾本去年她家裏寄過來的書。
方嵐看著這些心裏恨不得再去把蔣東露抓來打到滿頭包,這還叫沒啥?
都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她都當家一年多了怎麼還這麼不知輕重。
方嵐越想越氣,從櫃子拿出兩條床單,一股腦把她的衣服被子全打包進去,箱子裏能放得住的也塞進去,還有她用過的杯子、飯盒,連搪瓷盆她也打包裝進去了。
最後炕上隻留下兩個巨大的包裹,旁邊還擺著一小堆方嵐留下自己用的東西。
她扛著這兩個包裹回屋裏,把它們暫時塞到櫃子頂上放著,等蔣東露回到家給她寫信之後她再給人寄走。
她都能想象到蔣東露收到這兩個包裹時的情形,肯定先是目瞪口呆,然後被自己氣得原地跳腳。
方嵐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可是笑著笑著她又很快笑不出來了,親朋離開,總是會讓人脆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