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唐家河江麵上渡船來回穿梭,日軍部隊乘坐木船向唐家河北岸撤退。南麵炮火連天,槍聲爆炸聲此起彼伏,預示著八路軍進攻依然犀利。日軍難以抵擋八路軍的凶猛攻勢,連續半個月鏖戰,日軍第7師團傷亡慘重損失過半,被迫撤退唐家河北岸,並利用唐家河天然屏障繼續實頑強阻擊。八路軍采用輪換作戰24小時不間斷進攻,始終保持旺盛的戰鬥力,日軍難以招架。
期間,日軍預備47師團增援上來一支聯隊,結果是填油戰術,這支增援上來的聯隊僅起到掩護第7師團安全撤退唐家河北岸的作用。唐家河寬大約80米,平常人可以涉水過去。時下是雨季河水暴漲,河寬增加到100多米,水深能達到2米。
一艘木船在岸邊擱淺,日軍士兵紛紛下船進入岸邊工事。中隊長杉本五郎拖著疲憊的身軀上岸,他回頭望著南麵的閃光,想必心情十分鬱悶。作為最後一批撤回北岸的部隊,每名士兵的心情都十分灰暗。
時隱時現的的火光,短暫映照出屬下肮髒的麵容。杉本五郎望著自己的屬下,心情更加沉重。250人的中隊如今僅剩下130人。經過半個月鏖戰,全中隊有45人戰死、75人負傷。“杉本中隊長,大隊長命令,你部擔任2線防禦,位置在121號地區。”傳令兵舉手敬禮離去。杉本五郎帶領屬下進入交通戰壕,不久到達2線陣地進入防守坑道待命。士兵們進入坑道後,便橫七豎八靠在牆壁上進入夢鄉。
山本五郎有記日記的習慣,他坐在馬燈前從牛皮挎包裏痛掏出本子略加思考寫道:撤退命令下達,我部於午夜時分渡過唐家河。士兵們十分疲憊,但戰鬥依然在繼續。作為帝國軍人,我每時每刻都做好了為天皇獻身的準備。按理說浴血沙場應該拋棄兒女情長,可是在這炮火連天的戰場,我不由自主又想起了你。英子!如果我英勇為國捐軀,請千萬不要悲傷,記住你的丈夫是一名無畏的勇士??????。
杉本五郎寫完日記,似乎完成了一項任務。也許每天的日記都是絕筆,作為軍人戰死沙場是最好的歸宿,但是他內心深處不情願。杉本五郎似乎沒有困意。起身走出坑道,呼吸悶熱潮濕的空氣,壓抑的心情沒有緩解。南麵停止了槍聲和爆炸的火光,說明部隊已經全部撤退北岸。寂靜的有些可怕,預示著更加殘酷的戰鬥到來。突然,前方戰壕拐彎處傳來抽泣聲,杉本五郎掏出手電走過去。
在手電光照射下,一張驚恐的娃娃臉顯露出來。“混蛋,哭什麼?”“長官,我想家了!”“作為帝國勇士,要有堅強的意誌。英勇作戰、為國捐軀是你應盡的義務。回去休息,不要胡思亂想。”偷偷哭泣的士兵叫小田次郎隻有16歲,是一個月前從國內補充來的新兵。望著廋小、單薄的小田次郎消失在坑道理,杉本五郎內心酸楚,這分明還是一個孩子。
大約臨晨一時,張雨生率領所部來到唐家河南岸。隔河向北觀望什麼也看不清楚,部隊原地休息,養精蓄銳準備天亮發動渡河作戰。“張連長,營長讓你們連去領取橡皮艇。”營部通訊員跑來通報。屬下去領取橡皮艇後,他靠在戰壕上,然後掏出手電並借著微弱的手電光記筆記。這似乎是每天的要做的一件事情,否則就像缺少點什麼。
夜晚的唐家河水咆哮著流向大海,萬籟寂靜。部隊陸續到達河南岸,後半夜天空又飄下雨水。張雨生穿上雨衣摘下鋼盔,有意讓雨水落在頭上臉上,感覺特別愜意。黑暗中指導員走過來坐在身旁道:“雨生,距離家鄉越來越近,是不是很激動?”“是呀!看到家鄉的一草一木很興奮,離開家鄉5年了,不知道父母和弟弟妹妹怎麼樣了!”
“一直沒有家人的消息嗎?”“那年高中畢業,我是瞞著父母投奔江西。由於怕家人受到牽扯,為了他們的安全,一直沒有給家裏寫信。我的父親是中學老師,不知道怎麼樣了。”張雨生話語中流露出一絲傷感。“突破唐家河,很快就會兵臨天津城下,你的父母如果知道你是八路軍的連長,一定會為你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