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緩緩撚著的手指定住了,麵無表情,眸色一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姑娘,我說的不是人話,又是什麼?”

盛慕嵐對上男人那雙墨黑的眸子,看到他眼底明顯的玩味,嘴角抽了抽,要不是手被綁住,她真想抽自己兩個大耳光,這心直口快的臭毛病怎麼也帶過來了,帶過來也沒關係,能不能看看場合,這種場合是能張口就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麼。

盛慕嵐眼裏,水霧縈繞,淚珠未曾斷過,“公子,我不是有意罵你,隻是想起我那歹毒心腸的嬸嬸,氣不過,就沒控製住自己。”

“我那殺千刀的嬸嬸,哪裏是給我找了一個好人家,明明是給我賣進了火坑。”說著,盛慕嵐肩頭抖的更厲害了,聲音破碎不堪,“那個唐員外,性趣怪癖,猥瑣醃臢,被他玩死的女人數不勝數。若不是我機靈,見機逃了出來,下一個被扔到亂葬崗的人就是我。”

累,太累了,什麼時候是個頭!

盛慕嵐身心俱疲,哭著倒在了知畫的身上,埋在她的肩頭,暗暗叫苦,‘拚體力,拚腦力,拚演技,還要挨打逃命,本以為穿過來躺贏即可,這麼一看,覺得這古代篇就是一個暴虐小副本,還不抵現代篇舒服。’

‘哎,好想念我的大床,好想念交通大學小吃街的爆辣兔頭,好想念味八珍的醬香肥腸,好想念那個健全的法治社會......’

“她呢?難不成是你的親妹妹?一同被你嬸子賣了?”男人看著盛慕嵐挑眉,用手指了指她身邊已經石化的知畫。

“嗯?”

剛剛鬆懈一點的身體,被男人這麼一問搞的又一僵,盛慕嵐心裏罵著‘你奶奶個腿,有完沒完了……得嘞,還得繼續演’。她醞釀著感情,試圖再擠出點眼淚,可她又不是演員,淚哪能說來就來,已經幹涸的眼床,怎麼努力都沒有淚意。

‘小巴呀,小鹿呀,小思呀......請賜予我眼淚吧!’

‘小洋呀,小璽呀,小白呀……老公們,救救我吧!’

禱告了半天,無淚意!

‘逼我放大招,手術刀呀,請賜予我秒哭的技能吧。’想著,她的手裏轉出一把鋒利蹭亮的手術刀,猶豫片刻,咬著牙,朝著肉最多的屁股捅了下去。

鑽心劇痛。

‘我靠,早知道這麼痛,我輕點了。’

盛慕嵐擰著眉頭,將手術刀收好,直起身,重新對上男人那審視她的黑瞳,重新又抽噎了起來,“這位妹妹也是個苦命人,我不忍心,就一同帶了出來,我倆也是怕被抓,想著男扮女裝,興許就逃了,所以......這才拿了店裏的衣服。”

“這麼說來,外麵拿著畫像抓你倆的是唐員外?”男人的聲音低沉且平靜,麵上沒有絲毫波瀾,但是他那雙銳利而深邃的黑瞳卻死死盯著盛慕嵐,盯的她渾身有點發冷。

話都說這份上了,這男人自然是看到了畫像,若她一口否認,定會引他起疑,盛慕嵐順水推舟直接應下,“公子,求您千萬不要把我倆交出去,若落到唐員外的手裏,我們隻有死路一條,求求您,您放我們一條活路吧。”

“姑娘,放心,人呢,我已經派人打發走了。”

“謝謝公子。”盛慕嵐抽泣了一下,抬頭仰望著男人,眼裏滿是欣喜。

“不過......”男人手杵著下巴,意味深長道,“還有一波官兵,也是找兩位女子,說是自家王妃和丫鬟逃了,不會也是你們吧。”

盛慕嵐掛著淚的臉上擠出一個幹笑,自嘲道,“我們?王妃?開什麼玩笑,看看我們倆窮酸樣,怎敢玷汙王妃二字,你說是不是!”

“是不是,那也要讓官兵認一認,私藏在逃王妃可是大罪,這罪名小店可擔待不起。若你是王妃,正好拿你倆邀功,或許借此能攀上瑱王,以後我們玲瓏閣也算有了靠山,若不是,我們也沒有損失,回頭再找你們算賬也不遲。”男人說著,便起了身。

“等等,公子,我有證據。”不能跟瑱王府的私兵正麵對峙,盛慕嵐急了,喊住男人,“我被虐待過,我有受虐的證據。”

‘受虐?這女人倒是敢說的,有意思。’男人重新坐下,定定的看著盛慕嵐,要看看她所謂的證據到底是什麼?

有手不能用的感覺真是讓人惱火,盛慕嵐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王八探頭似的抻長了脖子,將藏在衣領下的扼痕露出來,“噥,這就是證據,我被虐待的證據。”

這麼明顯的痕跡,若要跟別人說是瑱王虐待王妃,也沒人敢信。

怕這點證據不夠有說服力,盛慕嵐急忙補充道,“不止這些,我身上的證據更多,若公子不信,可來親自查驗。”

“小......姐姐!”聽到自家小姐要讓一個陌生男人親自驗身,一旁的知畫被驚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驗身?不能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