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景陽許久未動,那姑娘問道:“你也認識秦爺爺?”
原來姑娘見剛剛林景陽在秦甫墳前磕頭,以為這少年同自己一樣,也是偷偷來祭拜秦甫的。
林景陽點頭問道:“姑娘為何深夜至此?”
那少女笑道:“秦家祖墳,非秦家人不得入內祭拜,所以我才偷偷至此。秦爺爺生前對我可好了,所以我時常深夜從那洞中溜進去祭拜。也沒選日子,攢了些果子便過來。”
林景陽皺了皺眉,仔細瞧了瞧姑娘的發簪,上麵的葫蘆與司空莫雪的一模一樣。林景陽曾經在小池鎮平安酒肆摸過司空莫雪的葫蘆,那感覺不同其他玉器。
見女子發簪,林景陽便伸手摸了摸,這質感與那藍玉葫蘆如出一轍。
姑娘猛地彈到一旁氣憤道:“你這登徒子,竟如此無禮。”說罷一耳光打向林景陽便跑開了。
林景陽摸發簪的手還未放下,呆愣在原地,忽然覺得自己行為極為不妥。懊惱一聲,又給了自己一耳光。可姑娘此事已跑遠,少年想解釋都沒機會。
從墓墳回來,魏三通見林景陽雙臉浮腫,便問其是否為被發現後遭人打的,林景陽將遇到那姑娘的事告訴了魏三通。
魏三通笑道:“登徒子!罵的好,你摸人家姑娘發簪,人家打你一耳光算輕的。”
林景陽告知魏三通,那日李二同自己講過,秦雲兒是難產而亡,林景陽懷疑秦雲兒其實已產下胎兒。
剛才摸到那發簪的感覺與魏三通那葫蘆的感覺出奇一致,猜想當年秦雲兒求秦甫所鑄的藍玉葫蘆,其實用剩餘的玉石給自己做了一根玉簪。
既是秦雲兒之物,如今卻在那位姑娘秀發上,那姑娘很有可能是秦雲兒之女。而司空莫雪之所以讓無明去往江南,恐怕其自己也知道此姑娘的存在,隻是一直不敢認。恐怕其瘋癲,與此事有很大關聯。
再仔細想來,那姑娘確實與司空莫雪有幾分相似,那位叫雪兒的姑娘應該是司空莫雪與秦雲兒的女兒。
林景陽又想起無明曾說過,司空莫雪的紅袖劍上好像刻有一“雪”字,便更加確信,那雪兒是司空莫雪之女。
“可既為秦家女,為何淪落至布坊內做女工?”魏三通不解。
林景陽眉頭緊鎖道:“想來是秦甫不希望外人知道那姑娘的存在,未嫁而產子是大忌,會壞了秦雲兒的名聲,也會壞了秦家的生意。”
其實秦甫在世之時,一直將雪兒當孫輩養,隻是未告知其為秦甫的外孫女,對外說是行商途中收養的。秦甫死後,秦壽知道此女是那不爭氣的妹妹所生,也未將其趕出秦府,留其在布坊內做小工。
現在想來那日在染布坊,秦忠對雪兒的態度異常的好,與他人不同。這秦甫的得力幹將,可能也是知道姑娘的身份的。
魏三通搖頭歎氣道:“身在富貴家,卻無富貴命!”
這位劍神告訴林景陽,今夜其與餘幽糾纏時發現秦府大少爺屋內有人練功,且有爭執之聲。雖相隔極遠,但如今已飛升境的魏三通卻聽的真真切切。
林景陽問其如何知道那是大少爺的屋,魏三通回道:“見下人送飯進入前敲了門,喊大少爺飯送到了,總不會秦府內還有兩個大少爺吧。”
少年也未在意,秦善雖下不了床,可練功強體倒也不足為怪。
少年還想起,李二曾說過,一位叫秦秀蘭的老嫗同他提起過此事,那老嫗如今還活著,應該還在府中。
那林景陽要的八百匹布已運至布行,正在清點,秦壽讓秦忠告訴林景陽明日便可交貨,到時林景陽便可帶著貨回北境去了。
等布匹這段時日,林景陽在秦府中,時時被人監視,府中下人未敢與之多言一句,林景陽這幾日一直交談的是那位油腔滑調的秦諱。
林景陽每次都會舍點碎銀給秦諱,隻是聊些這屋子是何人收拾的如此幹淨,這道菜是何人所做,這小園樹枝是何人修剪之類的套話。
最後問到秦府的大少爺秦善如今是何人在照顧時,秦諱笑道:“大嫂十指不沾陽春水,是府中一位看著秦善長大的老嫗在照顧。”
林景陽知道,那位老嫗便是自己要找的秦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