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濃稠的黑暗從軀殼裏彌漫，溫鬆曄被壓的腿已經發軟，卻似乎被禁錮住，根本無法跌坐在地。
“你還是和當初第一次見我一樣，恐懼著黑暗，恐懼著未知。”
手撫摸著溫鬆曄的臉。
“但是最後與黑暗共舞的你，也讓我無比欣賞。”
溫鬆曄莫名產生了一種熟悉感。
他在那未知的過去裏，見過神明。
他恐懼，他不安，他迷茫，他渴望，他信仰，他榮獲新生。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他好像，殺過很多人。
“歡迎回來，我的傀儡。”
神並不覺得這個詞有什麼。
溫鬆曄也不覺得。
他翻看了自己破碎的記憶。
他知道，在祂眼裏大部分事物都能劃分為三類：食物，玩物，無用之物。
他這種至少死的慢一點。
“你的貓在外麵等你。”
神木暝似乎已經離開了，但聲音依舊清晰的在耳畔回響。
“遊戲愉快，為我獻上好戲吧。”
………………
溫鬆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也看見了略顯不安的貓。
他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和貓對視著。
它被他盯得頭皮發麻，率先出口。
“咳，那個……我們老板和祂達成協議了的！你知道協議嗎？”
“知道。”
貓正準備鬆一口氣，就聽見他的下一句。
“不感興趣。”
“喂喂喂，你想動手嗎？雖然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係統貓，但是任務都是我發，獎勵也是我給，我還，還還會撓你！”
溫鬆曄一臉無語，裝霸總的表情馬上垮了。
“我是那個意思嗎？我們好好合作行不，我該知道的都要告訴我，獎勵不要拖欠，不然你懂的，咪咪？”
88號一看就是短視頻刷多了，也不知道是誰給它看的，張口就來：“家人們，誰懂啊，今天遇到個蝦頭楠，還喊我咪咪。我這打工人好不容易出一次外勤卻被別人家的打工人拿捏了……”
溫鬆曄撇了撇嘴，“戲少一點，而且我不會讓該出現的重要劇情消失的。”
貓臉上出現了人性化的複雜表情，它不知道眼前這位新宿主的記憶碎片撿回多少了。
“在此基礎上，不要太幹擾我的決定。”
溫鬆曄摸了摸貓，它沒反抗了。
“我的存在，隻是為祂獻上好戲。”
在貓的係統圈子裏，有那麼一個傳聞。
穿行於各個或是高級或是低級的世界裏，有那麼一些世界曾存在過一個人類，一個真正的瘋子。
原本還算正常推進的劇情，在瘋子觸及到那一絲絲的記憶碎片後，埋在腦海深處的，曾經撿回的碎片便一同回歸，連帶著對他那神明的敬仰與迷戀，勢必要為祂獻上最美的戲碼。
於是世界崩潰，他繪出一幅幅宛如地獄的畫卷，攝下一場場墮落的圖景……
小係統們恨的牙癢癢，本來在兢兢業業記錄著劇情流水線，多麼輕鬆的活！
結果它們的宿主有的時候就因為他直接或是間接的原因，領盒飯了。它們也因此白幹一場，失去了很多能量才返回主係統。
溫鬆曄眯了下眼。
小世界崩潰後，他的靈魂也因為受到世界擠壓再次破碎，然後被重聚。
黑暗，依舊指引著他，前往更多的世界。
為的是找回他的記憶嗎？
不。
他知道癡迷於黑暗的生物無數，祂的傀儡自然無數，不差他這麼一個。
他將記憶敲碎成無數份的時候，將碎片丟進亂流的時候，他就決定永遠為取悅祂而活。
這次不知道神明合作了些什麼，溫鬆曄打算給這小係統一個麵子，至少到時候如果把世界玩的快崩潰了提醒它一下？
［這是你第一次進高危世界而且和係統合作，別瞎玩玩壞了，不然會有小朋友要跳起來打我膝蓋了，麻煩。］
懶散的話語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明白了。”
可，小朋友是誰？
溫鬆曄搖搖頭。神的事，少管。
看了看天色，他換了件衣服，套了件黑色風衣在身上，抱著看起來很拽的緬英貓88出了門。
“別歪嘴笑了，很油。”
貓的臉立馬垮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