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禮部尚書幾個掰扯了一上午,雖然冉卿隻是半夢半醒間偶爾回答,但還是很累乏。
困意之後的食欲大增,讓冉卿隻想安安靜靜地享受美食。
精致的三葷三素加一湯,與尚食局的風味大相徑庭。
顧錦秋瞧著圓桌上擺滿的菜式,“祭司大人當真奢侈,一個人吃這許多。”
女孩子的食量是不可以諷刺的,真是個大直男。
冉卿也隻能在內心吐槽顧錦秋的直男屬性。
“這不是有攝政王來了嘛,肯定是小廚房特地加了菜。美食當前,遲遲不下筷便是對食物的不尊重。所以,少言多食。”
冉卿夾起一筷子咕咾肉到顧錦秋盤中,試圖用這一大塊肉賄賂起他的饞蟲。
顧錦秋的家族雖然是江南世代經商的家族,但族裏規矩甚至比燕京的幾大世家還要嚴的多。
瞧見祭司給他夾了一塊肉之後筷子就沒停,繼續用同一副筷子夾咕咾肉吃。
長久在繁瑣用餐規矩束縛下的顧錦秋本來下意識要勸誡,突然意識到,顧家已經沒了。
片刻的傷心,刻意想將悲傷抑製住,刻板印象下夾起盤中唯一的咕咾肉放入口中。
不符口味的酸甜味道,引得眉間一皺,便隨同用起靜淵宮的膳食。
“不喜酸甜,口味偏向清淡,油燜尖筍一點都沒碰,甚至於看到油燜尖筍還撇嘴。其他幾道菜都吃的大差不差。”
冉卿在用膳的同時還不時觀察顧錦秋,留意起他的喜好。
冉卿放下筷子,如棠就端來了一盤桂花銀耳羹。
如棠說明原因的時候還膽戰心驚,害怕攝政王會牽連怪罪。
“做甜羹的師傅說,甜羹的材料都是幾日前就開始準備的,實在做不了第二碗,還請攝政王擔待。”
“攝政王趕著飯點來,結果算盤還是打空了呀。本座這碗甜羹可是蜃樓做甜食最好的廚子每日特製,可比小廚房的吃食稀奇地多。”
吃得飽飽的冉卿現在就像翻肚肚的橘貓,慵懶的勁就像小酌後的微醺,淺淺的笑意笑話顧錦秋,極其蕩漾。
“銀耳羹在本王的家鄉,都是用來哄愛哭的小娃娃的。剛好給祭司大人。”
“咳,攝政王長居燕京,能遇見家鄉美食不易。這碗桂花銀耳羹就作為本座犒勞攝政王這兩日日夜操勞的獎賞吧。”
原本還膽戰心驚的如棠聽出攝政王沒有追究的意思,就沉浸在她家祭司和攝政王之間的粉花泡泡中,淺嗑一下。
冉卿端過湯碗放在顧錦秋麵前後,宰次坐下。
突然有一強烈的事情沒做完的預感,思考下,顧錦秋已經順完毛了,四皇子現在出宮開府,估計還在怨恨命運不公呢,不必理會。
啊!
冉卿想起後宮的殉葬妃子等著她送去鳳影那呢。
皇後的棺槨若是與前往皇陵的馬車一同走,幾十人的送葬隊伍走不了多快,今晚估計隻能到停靠的驛站。
若是用瞬行術等太妃們進入陵墓後再用障眼法帶她們走,雖然不留痕跡。
就怕在那之前出些什麼意外,那這個罪念還得平添算在本座頭上,還是要早些去盯著。
突然覺得顧錦秋礙眼了,唉。
煎熬地等顧錦秋慢條斯理用湯勺舀著透明剔透的糖水,邊欣賞邊嚐個半口。
“攝政王用飯可真是斯文啊。”
終於等到顧錦秋吃完,冉卿停筷等著顧錦秋吃完甜羹,其中勸人離開的意味已經很足了。
顧錦秋也不是沒心眼,知道她在趕他走,慢悠悠地放下湯勺。
“本王期待明日的午膳。”
顧錦秋沒有半分糾纏就走了,冉卿交代如棠。
“可聽見了,今後靜淵宮的膳食都備著攝政王的那份。若是攝政王沒來,派人把甜羹送去王府。”
“是。”
*
“蜃樓,又是蜃樓?”顧錦秋走在出宮的公道,身旁陪著他的書童安平。
自顧自地回想起那碗甜羹的怪異之處。
根據上次他對蜃樓的觀察,不止王公貴族在來蜃樓找樂子,還有許多平民拿著家中薄財來蜃樓揮霍。
蜃樓把燕京百姓迷得樂不知蜀,還把人手安排進祭司的靜淵宮。
可能是祭司與蜃樓有所勾結,也可能是蜃樓狼子野心或是他國暗探,若是蠢蠢欲動的趙國派來的奸細,璃國處境危險。
無論如何,要再去趟蜃樓一探究竟。
“公子,可是還要去蜃樓?”
“去蜃樓,瞧瞧這蜃樓藏著些什麼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