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卿收起手帕一臉奸計得逞又收斂,對上君憬琛怨懟的神情,無言。
但那眼神好像在說,哎呦,殿下,你怎麼不說了呀?
“唉,本座苦病纏身多月,如今上病況已是連張院首都無藥可醫。本座也算是殿下的長輩,若是殿下行本座一方便,離任後曾經受過本座恩惠的清流子弟定然會替本座感恩殿下,殿下作為小輩,還請體諒為國鞠躬盡瘁的老臣,咳咳……”
傳聞中算無遺策的祭司在他眼皮底下撒潑耍賴,君憬琛腦袋光想想突突地痛。
不,他想也不敢想!
這樣離譜的事情竟然就發生在他眼前。
“祭司大人的願景,孤清楚。”君憬琛皺起的眉頭舒展開,決定在兩人的言語博弈中小退一步。
冉卿一臉欣慰,這小崽子可算入套了。
“本座的辭呈大概明日禮部就能送至禦書房的桌上,還請殿下多費心了。”
冉卿想要卸任的心明明白白地展露給君憬琛看,不帶一點掩飾。
好像她是否能卸任與他接受與否都無關,她就是來通知他而已。
目的達成便這般高興,可剛剛他試探著做出挽留,卻要靠耍賴蒙混過關。
哪像一點傳聞中機關算盡的祭司模樣,更像個胸無點墨的紈絝無賴。
君憬琛還在推測,冉卿已經推進下一步。
“本座居住的靜淵宮本是先皇賞賜,既然要卸任自然沒有繼續住下去的理由。不過既然殿下有所顧慮……”
冉卿說地戛然而止,隻言明靜淵宮她不會再居住。
君憬琛算是聽明白了,從行禮開始說話一直藏頭露尾,扯什麼勞苦功高要卸任,卸任的真實目的從未宣之於口。
這是想敲詐一間在京並且與靜淵宮相媲美的宅邸啊!
別的老臣卸任是告老還鄉,你祭司卸任是要分家啊?
果然就是個貪圖享樂的酒囊飯袋。
君憬琛雖然無恥於祭司的打劫行為,依舊維持自己有禮的形象,大方地開口說道:“孤雖在冷宮長大,也有所聽聞。父皇開大嶽先河,賜祭司長居宮中靜淵宮。祭司大人突然卸任,未免遺留問題,祭司不如就留在京都。宮外的行宮別院風景秀麗,恰好適合祭司大人養病。”
“本座若是卸任還住在皇家所賜宅院,恐怕會引來更多的人嚼舌根,豈非本末倒置。本座在京都還算有幾分薄產,幾日前剛剛買下了秋筠東巷裏的瞻園,可惜瞻園荒廢許久。若是殿下想要賞賜,不如賜一隊手藝精湛的工匠幫忙翻新更好。”
冉卿大義凜然地直擺手拒絕君憬琛要賞賜的行宮,轉而降低要求討要工部的工匠幫她修繕瞻園。
君憬琛陰陽怪氣地說:“祭司大人如此說,倒成孤了占便宜,用一隊工匠就換回一座行宮。”
冉卿隻一抹淡笑從容,不深究此番言語是否是在挖苦自己,畢竟自己已經敲詐到自己想要的了。
冉卿欣欣然起身,連君憬琛也以為她該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隻見冉卿向前走來,逐漸離他越來越近。
躲在暗處的暗衛握緊了手中鋒利的匕首。
冉卿邊走邊說著:“明日之後,殿下便是璃國真正的皇帝。有些話本該是曆任皇帝口口相傳,可惜先皇突染惡疾,沒有機會。今日便由本座說與殿下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