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輦向前傾倒後，如棠托著冉卿的手跨出轎輦。
寶華殿門口掃灑的宮女立馬放下掃帚向祭司行禮，“祭司大人安。”
“起。”冉卿繞過轎攆，“本座與四皇子有要事相商，有勞姑娘入內通稟。”
那個灑掃宮女看到傳聞中陰晴不定的祭司竟然謙遜地讓她進去通報，手抖得不知如何是好。
宮女試著用眼神求助祭司身後的如棠，而如棠以為祭司善良了一會，遞去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不過這些小動作馬上被冉卿發現。
“怎麼?寶華殿的宮女這些年都是吃白飯過來的，連進殿通稟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小宮女聽言，心中惴惴不安。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是奴婢昏了頭，是奴婢犯困昏了頭，求求大人。”
“對著一個臣子行跪拜大禮，規矩怕不是忘得一幹二淨!”
寶華殿門口的吵鬧被前廳坐定的君憬琛聽了個明白，皺眉後示意暗衛前去。
暗衛半蹲請安，側身讓出向內延伸的一條路。
“祭司大人安，四皇子殿下已經在前廳等您。”
冉卿點頭回應暗衛的請安。
穿著比一般宮女華麗，應該是四皇子在冷宮時的老人，現在也算個管事的大宮女。
裝作沒看見可不行，不然我這顆忠君為國的心怎麼讓滿宮人周知呢？
“這丫頭無視宮規，竟然對臣子行跪拜大禮，屢屢行差踏錯。這樣的宮人怎麼還能留在寶華殿服侍四皇子。”
“大人監理國政，寶華殿願聽教誨。”
“如今監理國政的是攝政王，並非本座。寶華殿的人該由寶華殿處罰。四皇子即將登基，便從輕發落吧，既然在寶華殿當差，也當受過四皇子的恩惠。”
“是，這個宮女冒犯祭司大人，自然是要送去禮部司重新學規矩。”
暗衛話語落地，揮手讓兩名侍衛牽製著將人拖下去，宮女百般掙紮都是無用功。
如棠看向無辜的宮女，看向冉卿的眼神更加冰冷。
“祭司大人，請。”
冉卿有禮地點頭後跟隨在暗衛身後，全然沒了前幾日在先帝靈柩前的威風。
冉卿拱手展臂作揖，端端正正做臣子之禮。
君憬琛原本想著，祭司在宮門口就敢公然下他麵子，今日必然是來給他下馬威的。
在冉卿進殿還有段距離前，君憬琛就端起茶盞品茶，本想借此壓一壓祭司無需向任何人行禮的道理。
意料之外，聽到了祭司的請安聲。
“祭司冉卿，見過四皇子殿下。”
“祭司大人請坐。”
君憬琛改變策略同樣和善地請祭司坐下方的坐榻。
祭司到底是鬧哪套，他怎麼看不懂呢?
“祭司大人一直在宮中深居簡出，不知是何事勞煩您今日這麼晚，特意來寶華殿一趟。”
“明日便是殿下的登基吉日，今日不請自來，想向殿下討教討教對前朝有何見解。”
冉卿說完掏出手帕輕咳，君憬琛自然流露出關注的神情，暗自在心中盤算。
哪敢讓祭司請教根基未穩的皇子……
君憬琛一臉看不透，冉卿恰時歎口氣繼續說:“先帝遺詔中一字一筆寫道，‘恭請前禦史大夫顧錦秋拜攝政王位，輔佐新帝，治國理政’。先帝的遺詔不可違逆，可自古也沒有監國與攝政王同朝的道理。本座便想來聽聽殿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