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登基典儀首要便是再次宣讀遺詔,顧錦秋的攝政王位與他的皇位同樣出自遺詔,一榮俱榮。
否則遺詔被推翻,大禍臨頭的可不止他們,還有為遺詔作保的祭司。
祭司這次來必然是得知今早顧錦秋帶著成箱的奏疏來過寶華殿,對顧錦秋有所忌憚才有所動作。
提及前朝……
笑麵狐狸君憬琛警惕地眯著眼睛,打馬虎眼,說:“皇太祖賜祭司監國大權,若是要您與攝政王分權而治,怕是要委屈了您先輩從龍有功的功績。”
“本座監國十餘載,已是黔驢技窮。而攝政王十八歲及第,有顧郎這樣的青年才俊接替本座,是璃國之幸。算不得委屈。”
冉卿說完又用手帕捂住口鼻,使勁地咳嗽出聲。
由弱到重,聲音足夠劇烈就彎下腰使勁咳,加強戲劇化。
宛然一副不久於人間的樣子。
“祭司的身體……”君憬琛著實有些被冉卿的戲碼唬住,但她拖病卸任的時機也太是時候了。
新君即將登位,前朝必然迎來洗牌。
“占星之術本就是勘破天機的術法,泄露天機者自然如此。因果報應,有盈有缺,殿下無需多慮。”
冉卿虛弱地靠著椅背,搖頭向君憬琛解釋自己編好的理由。
君憬琛抬眼探究祭司的神色,企圖看出破綻。
君憬琛對祭司做出的解釋持有保留態度。
“天譴”之論報應在祭司身上,也不過她一句空話,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明。
究竟是什麼東西值得祭司大張旗鼓跑來寶華殿,要放棄監國的權利地位去換?
君憬琛含笑勸說道:“祭司大人為璃國嘔心瀝血,殫精竭慮。若是祭司突然卸任,恐怕朝堂百官會眾說紛紜,掀起一些不必要的風波。再說,春祭將臨,祭司大人既然能為了璃國主動卸任,不如也為了璃國,再等等。”
冉卿神色微動,君憬琛不愧是能將殘敗的璃國重新複蘇的皇帝,以退為進的兵法運用地熟練。
若是我急於卸任,不就證明卸任有鬼。
冉卿沉默不語,手指有節律地敲擊一邊的桌麵。
聽君憬琛說完也隻是歎氣搖頭,遺憾地低頭又輕咳出聲。
君憬琛繼續追加,說道:“春祭之日不僅僅承載璃國百姓悼念亡靈的哀思,更是百姓祈禱新年豐收的大日子。這樣重要的日子每年都是祭司在高台上主持祭祀……”
冉卿沒怎麼聽著君憬琛說話,隻是君憬琛說多久,冉卿就咳了多久。
逐漸加重的咳嗽聲緊伴著君憬琛說話,再怎麼好脾氣的人都沒意願繼續說下去。
君憬琛停下訴說,黑著臉盯著冉卿就等著她咳完,心中暗罵卑鄙,無恥。
冉卿收起手帕抬頭望向君憬琛,那眼神好像在說,哎呦,殿下,你怎麼不說了呀?
“唉,殿下你也看到了,本座體虛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