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孟軒的話語,淩函軒停止了掙紮,隻是他脊梁僵硬,半晌動彈不得。
紅衣因窗子外吹來的夜風而搖曳飄動,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蕭索無奈。
僵硬的被孟軒拉至床畔,僵硬的被他推倒,僵硬的滾至裏側,他僵硬的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可、以…幫、夜、子然……解毒嗎?”
“過了今晚,我什麼都答應你。”孟軒唇瓣邊是輕柔的淺笑,自那一・夜以後,這是他們之間建立契約以來第二次躺在一起。
這些日子,每到夜晚,他總是像躲妖怪一般躲著他。
心雖然好似被揉碎了一般生疼,可他不願意,又何必逼他,傷他?
隻是,愛情和思戀這種東西,日久彌新,經曆的時間越久,反而如酒一般香醇。
躺在淩函軒的身邊,從身後輕柔的抱住他,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氣息。
“函軒,你太過善良,也太心軟。君墨染是死過一次的人,死裏逃生往往都是有代價的,而夜悠雪……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遲早要遭報・應,你能忙他們一次兩次,卻幫不了他們十年八年。”
淩函軒垂下眉眼,淡淡道:“他是我大哥,我曾經對他做過不可原諒的錯事,隻要能補救的,哪怕十年八年我也會幫他。”
“好,你幫他,我也幫你,函軒,我一定會幫你,所有的事情自有我承擔,你有事千萬不要憋在心裏,傷了自己。”在淩函軒的身後呢喃低語,孟軒眸中黯然失魂,綿綿愛意悄然而現。
聽得孟軒的話語,淩函軒身子僵硬無比,淡漠的不言不語,他背轉身子,一臉無奈。
對孟軒,他是感激的。
但感激不代表喜歡,更不可能相愛。
他不愛孟軒,從始至終,都不愛――與性・別無關,僅僅是因為不愛。
“函軒,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下你,等你轉身看向我,愛上・我……”孟軒不知這句話是想要告訴淩函軒,還是為了安慰自己,淺聞著他身上久違的氣息,緊緊環繞的雙臂忍不住更緊了幾分。
“我的心你一直都知道的,你這樣執著下去,對誰都……”終於,淩函軒忍不住了,一字一頓的說著。
紅色衣衫恍如烈火,略顯淩亂。
“不要這麼急著回答我,我還有一年的時間。”淩函軒的話還沒有說完,孟軒便迅速的打斷了,接下來的話,他沒有勇氣聽下去了。
感受到孟軒的直接與果斷,淩函軒明白再沒有說下去的理由。
他緘默不語的閉上暗紫色的眸子,清秀的臉上不帶一絲的表情。
感情這種事,真的強求不來。
很多時候,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在第一眼就已經注定了……
半晌沒有聽到淩函軒言語,孟軒不再言語,緊緊閉上妖嬈的雙眸,淚水悄然滑落。
當陽光透過窗子再一次照射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的時候,孟軒既沒有了睡意,不想如此繼續躺著。
鼓足勇氣抽・出緊抱住淩函軒早已發麻的臂腕,翻身起來,小心翼翼的在他的額頭烙下一吻。伴隨著這一吻,淩函軒的身子微乎其微的顫動了一下。
掉入冰窟的感覺瞬間湧遍全身,強忍著睜開眼睛跳上天的衝動,他緊閉雙眼,紋絲不動。
似乎是感觸到了淩函軒的抗拒,孟軒閃身躲開,不再多言。
昨日夜半雨,小雨洗涮了大地的混沌,片片殘落的花瓣終於在這一場小雨中撚碎成泥,消失殆盡。
新生的桃花開得正旺,浸染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在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閃閃發亮。
漫步在略顯泥濘的小路上,孟軒心中忐忑,步履維艱,他要找尋雨後新生的筍做藥引解夜子然的毒。
桃樹枝繁葉茂,開得極為旺盛,輕輕觸碰,便會散落不少雨滴。
雨滴柔和發亮,滴落在孟軒的身上,浸染了他的半邊緋色羅衫,他好似渾然不覺,行至郊外的竹林中,尋找著心生的筍子。
再次回到客棧的時候,淩函軒已經起身了,紅衣如血,屹立與朝陽之中,他靈秀高貴的氣質甚至比東升的太陽還要明豔奪目幾分。
這一緋一紅的兩道衣衫肆意飄飛,相對凝望,各懷心思,良久,淩函軒紅唇輕啟,淡漠如風:“我們,走吧。”
有求於人的感覺真心不好,他想孟軒能快些幫夜子然解了毒,這樣,他的心裏也會自然許多。
對上淩函軒暗紫色的眸子,孟軒忽而笑靨如花,眸中波光瀲灩,嫵・媚千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