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楊秀清的演戲(1 / 1)

突然之間,楊秀清暈倒在地,口吐白沫,一陣抽搐後閉上眼睛,不省人事。

洪秀全搖搖頭,心裏叫苦道:“又來了!又來了!每次要懲罰你的時候,你就開始裝瘋賣傻……”

他還沒來得及多想,見楊秀清猛然睜開眼睛,而且睜得比平時更大、更圓。楊秀清一下子站起來,掃了一眼議事廳裏的各位大臣和將領,表情嚴肅地對大家說:“眾教徒聽令,我是你們的天父,今天特地下凡來,有要事處理,你們萬萬不可抗命!”

各位大臣和將領趕緊跪下來向他磕頭,連聲說:“參見天父,天父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秀清眼角斜視洪秀全,拉長了聲音說:“秀全吾兒,快快跪下!”

洪秀全稍作遲疑,也跟著跪下了。

楊秀清隨即來到天王的沉香木寶座,一屁股坐了上去。他俯視下麵烏泱泱地跪著的一群人,心裏感到快樂至極,想起了一樁樁往事。

在十多年前的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春天,那時候,楊秀清還是上帝會的一名普通會員,在會內無權無勢。有一次,洪秀全因事回到廣東時,馮雲山被官府逮捕,遣返回籍,上帝會頓時麵臨著群龍無首、人心渙散的局麵,隨時可能瓦解分散。

一天,楊秀清假裝跌在地上,不省人事。過了一會兒,又站立起來,瞬即擺出一副嚴厲肅穆的麵孔,厲聲對上帝會成員們說:“眾小子聽著!我乃天父是也!今日下凡,降托楊秀清,來傳聖旨。”楊秀清隨即宣講了一番天父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權能,命令大家齊心協力殺清妖,穩定了人心,使上帝會轉危為安。半年後,蕭朝貴也學他的樣子,假托“天兄”下凡。洪秀全回來後,出於穩定局麵的需要,認可了楊秀清和蕭朝貴的做法。

於是,楊秀清和蕭朝貴憑借廣西山區所迷信的降童巫術,以代言天父和天兄的角色,成為上帝會的核心人物。蕭朝貴死後,這種把戲被楊秀清壟斷了,更加肆無忌憚地用來要挾洪秀全。

楊秀清厲聲說:“秀全吾兒,你可知罪?”

可憐的洪秀全,雖然身穿金冠龍袍,卻俯首帖耳地跪在楊秀清。他不知道楊秀清葫蘆裏賣什麼藥,低聲說:“請天父明示!”

“秀全吾兒,你好大喜功,用人不善,導致西征失利,該當何罪?”楊秀清大聲說道。

洪秀全想:“明明是你的過錯,現在反而栽贓到我身上,我又能怎樣?”他不敢反駁,隻好說:“孩兒知罪,任憑天父發落!”

“好,既然如此,那就受杖吧!”楊秀清獰笑道,“來人,替朕杖責吾兒四十大棍。”

各位大臣和將領麵麵相覷,他們可沒有想到,須臾之間,洪秀全竟然成了要挨打的那位。司杖兵更是膽戰心驚,他們怎敢打天王呢?而且,他們也搞不明白楊秀清到底是真打還是假打,因此遲遲不願動手。

這時候,北王韋昌輝匍匐著爬上前,說道:“天王有過,小人願代天王受杖,懇請天父開恩,寬赦天王。”

楊秀清本也隻想嚇唬一下洪秀全,使他下次不敢隨意羞辱自己,做戲做到這個火候,差不多了。韋昌輝出麵求情,正好可以收場了事。於是他瞅了韋昌輝一眼,說道:“既然北王願代秀全,四十棍姑且免了。”

“謝天父開恩。”洪秀全磕頭謝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