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同學對這件事多少都有些了解，畢竟“學神”從雲端墜落，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一些人看來荒謬、離譜、震驚的事情，總會導致兩種極端。
一群人在暗地裏嘲諷、竊喜、貶低；也會有另一群人為此質疑、惋惜、擔心不已。
兩個極端中間，也必然出現一群人:事不關己，毫不在意。
青春可能真的是衝動熱烈的吧，很多人選擇站在對立麵僵持，為了心中的不平和正義耗費無數精力。
長大後卻發現自己變得冷漠了，變成了兩個極端中默默關注卻不發聲的路人。
究竟怎樣才是對的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別難過青一，我相信你！一次失誤算不了什麼的，下次考回來打那些人的臉……”劉洛雪下課不遺餘力安慰，悄悄往楚青一桌子裏塞了一堆零食。
“青一，不瞞你說，雖然可能性不大，我真懷疑老師給你改錯了……”徐楊假裝漫不經心從楚青一身後經過。
“也許吧。”楚青一不好多解釋什麼。
“我有道題不會，你教教我？”徐楊不知道啥時候拿出一本習題冊。
“你先回去，她現在心情不好……”劉洛雪說著“唇語”，努力朝徐楊做著手勢，肉肉的臉上豐富的表情可愛得很。
“我……可能也不會。”
“教我一下撒~你肯定會~我是真不會，太難了……”徐楊不知道打的啥算盤，在楚青一座位旁邊賴著不走。
“行吧，我看看……”楚青一接過去，看了一眼就想起是自己昨天做過的題，心裏踏實了不少。
“這題也不難，就是得數形結合……你看，先這樣……”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楚青一好像又站上閃閃發光的舞台。
“牛~”劉洛雪好像突然被點化，恍然大悟，醍醐灌頂，朝著徐楊點了點頭。
讓人暫時忘記煩惱的方式有很多，徐楊發現了最直接的一種。
……
晚自習的天台偶爾是一些學生逃課的收容所，楚青一向往在樓頂看星星的奇妙感受，奈何不想破壞學校的規定:晚自習不得隨意外出。
學習至上，其他免談。
是啊，作為服從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好學生”，楚青一不會也不想打破規則。
“楚青一？”站在天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嗯？”
扭頭一看，是張炎從不可置信歸於平靜的微妙表情。
“真巧！這地兒晚上看風景不錯。”張炎還是那副樣子，傲慢、自信又張揚。
張炎向來不遵守學校規定，這次也不例外，悄悄在校服裏麵穿了荼白色的T恤，要不是之前認識，楚青一還有真點想結交這個看起來“不守規矩”的男生。
“你經常來？”楚青一坐在生鏽的椅子上，仰頭看天，問得漫不經心。
“偶爾，多數時間在操場。”身後的人往前走，走過天台中央的椅子，繼續走，在不能繼續向前的地方停下。
那是用磚砌起的圍欄，齊腰，正好可以倚靠。
張炎轉過身，看了看楚青一，片刻又抬頭看天。
天空很藍很藍，藍的可怕。很深很深，深得嚇人。
靜謐中透著憂鬱，幽遠中是些許疏離。
“你不覺得奇怪？”楚青一還是沒忍住問。
“奇怪什麼？你逃晚自習？”張炎冷笑一聲。
“好學生也可能因為心情不好逃晚自習，壞學生也許那一天就幡然醒悟了。”張炎說得滿不在乎，像是個經曆了很多。
“嗯……通透。”
“怎麼，不開心？”張炎隨口一問。
“沒有啊。”
“之前可從來沒看見你上來過啊……”
“晚自習沒老師，作業我早寫完了，就上來玩兒一會兒唄。”楚青一站起身。
“你倒是挺好麵子……”
“你嘀嘀咕咕說什麼？”楚青一問。
“沒事！誒……聽說你這次把第一讓給別人了？”
張炎是在嘲笑自己嗎？或者隻是開玩笑？楚青一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