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曬得人刺眼,李作樂倆人相偎的走在出醫院的林間小道上。一路的花綻鳥叫,借助著柔風卷起了兩個年輕小夥長發四逸的一頭亞麻頭發,引來在院落裏瞎轉悠的病人和護士們的陣陣低聲吆喝。
走過,路過,機會莫錯過,所有行進的人都同時滯留了腳步發楞的看著兩人,把眼睛擦了又擦,似乎不太相信這個世間上居然還有長的這麼標誌的美男子。
正所謂,“醜男侵世,萬物皆損,帥哥晾妞一去不複返咦!”對於自身令人強悍的回頭率,李作樂是早已習以為常,而在這方麵還是個楞頭青的金俊修卻是木然得很。
打從記事起,他就一直被齷齪組老大——劉長風當個強化人來培訓,啃黃色書刊、看情色錄音帶、對牆打波兒、衝母狗掏JJ……這係列的猥瑣形式都被老大冠冕堂皇的幻化成了是為日後稱霸泡妞界所打的基礎,可雖然如此,但他現在都還是個名副其實的處男,像個剛畢業的中專生有理論沒實踐,本來今天在學校就被那些三八婆給攆的驚魂未定,現在又被這些老頭大媽這樣像觀察某種稀奇動物似的眼灼著,撩撥得他整顆心都七上八下的。
“那個,你知道他們都在幹麻嗎?怎麼總覺得怪怪的?金俊修蹭了蹭李作樂,賊膩膩的往他的胸膛上靠,像個黃花大閨女一樣。
“哎呀,你幹麻拉!真是的,我還沒見過裝B有你這樣裝的!暈得死你!”為了證明自己不是BL,李作樂頂著有點渾濁的腦袋刻意的扯了扯手,與金俊修保持點距離。
“不是拉,我真的覺得……”
“嘿!樂兒,出來拉?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李作艾突然出現在了兩人麵前,直接打斷了金俊修繼續犯傻的話。
聽見這個在熟悉不過的聲音,李作樂猛然一回頭,不加思索的就直接一頭栽進了李作艾的懷裏。“爺爺!好想你喔!兩個月沒見您了,真是想死樂兒了!不行,今晚一定要拉你喝老白幹喝個痛快才行!”他爛漫的就像個剛退奶惺味兒的小孩子,撒嬌的在爺爺懷裏左磨右蹭,看來他是不把那麵製的大攬衣給磨破了是不會罷休的。
李作艾笑了,聽著孫兒的話會心的笑了。他抬頭仰望了下湛藍的蒼天,心中生出許多感慨。還好,他能為曾經的做出的糊塗事兒彌補一點,不說能完全填充,但起碼也能告慰告慰在天之靈的兒子和媳婦,他們的孩子現在生活得很好,過得很開心,不會像他們生前那樣鬱鬱寡歡的,沒有一點屬於人類的朝氣。
“樂兒,不行喔,今晚我要和……”
“和我嘮嗑去!小夥子,不介意我暫時借用下你爺爺吧?嘿嘿!”
楚天逸這還沒喝酒呢,就跟個醉酒鬼似的一嗆一嗆的從高聳的圍林背後鑽了過來。他很哥們兒的上前拍了拍李作艾的肩膀,衝著李作艾嘿嘿傻笑。
“這……爺爺……你們……可是……”
“還可是什麼?病好了,就趕緊給我回學校上課去!遲到一秒種,我罰你泰山壓頂!”李作樂還沒吐出個所以然,便被那個向來以神出鬼沒著稱的老巫婆給打斷了。
李作樂楞了楞,對她這莫名的出現還沒反映過來。而金俊修才第一天進東大,似乎對老巫婆口中的“泰山壓頂”沒什麼概念,隻是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看著倆人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老巫婆有點火了,她那本身就因為歲月的刻畫而柔成了一團的臉皮,現在因神經激素的影響而變得像饅頭師傅手下趕麵的油條粉,陰陽不分的混搭在了一起。
她朝著四下瞄了瞄,在不遠處的地方拾輟了個破爛的木捅,對著一眼就能瞧著的破洞猛的深呼吸,“泰、山、壓……”
“不好!泰山壓頂,快跑!”見勢不妙,剛剛還昏噩噩的李作樂現在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趁著老巫婆最後個字沒拉出來的功夫,他趕緊拉著二楞子——金俊修以白米衝刺的風速一路狂奔,連頭也不敢回,看來這“泰山壓頂”果真是非同小可,把“闖王”李作樂都給嚇得灰溜溜的。
跑出了老遠,借助著天空的千裏傳音,隱約中好象聽到了李作樂一片急促呼吸聲帶來的話,“爺爺!樂兒先走了!記得走的時候來學校看看我喔!還有,少喝白多喝啤,啤能養身,白可傷身諾!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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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泰山……泰山壓頂……是……是怎麼回事?”奔跑中的金俊修為著剛才老巫婆嘴裏的那句專屬東大人的術語耿耿於懷。
“能把你熏死的味道!”李作樂繼續跑,幹淨利落的回答了他。
“什麼?你說什麼熏死?能把人熏死的味道?”
“哎呀,就是狐臭拉!”
“狐臭?什麼是狐臭?”
“哧……”
吊著最後一口氣,李作樂猛的煞住了腳步,一屁股坐在了剛好預備著的街頭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