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戰了一個時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進第十樓,將整個空間烘烤的暖烘烘的,代替了清暉的冷寂,也將兩人的關係緩和了一下。
畢竟兩個情敵如今可是坐在一起下棋,談心,而不是鬥的你死我活。
雖然棋盤上恰恰相反吧,但好在下棋的過程將情緒全部消磨掉了。
最終,許子清以一子贏了姬竹禮。
看到自己輸了,姬竹禮問,“你的棋藝是誰教的?”
姬竹禮不明白,明明每次都要取勝,但總是沒有許子清的奇思妙想,那陷阱設置的,就是他也察覺不出來。
“嗬。”許子清雙手架在自己的腿上,歎息十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什麼?”
“我的棋藝,還是桔梗教的。”
“桔梗?”姬竹禮確實沒想到。
“怎麼會?”
“是啊,怎麼會?怎麼會有如此心性?怎麼會棋藝高超到如此境界?至今想起來,我都覺得不可置信。”
“彼時我在相國公府時,她總來找我下棋,說是為了給我解悶,但其實我知道她是想讓我別那麼傷心,總是想我爹,所以轉移注意力。”
“那時的我總是輸,我也同你一般不服,甚至質疑,於是我平日裏就鑽研棋譜。”
“可每每與桔梗對弈時,我還是輸。”
“後來,桔梗每次都言傳身教,我竟然能遊刃有餘地跟任何人對弈了,不僅如此,行軍打仗也是如虎添翼一般。”
“這倒是像她做出來的事。”姬竹禮回複道,倒是心裏想的其實是,“改天,也要找桔梗教教我。”
畢竟,姬竹禮可是個很自卑,很小氣的人,他才不會讓肥水流入外人田。
“不如,我們來交換一下各自和桔梗的故事?我覺得桔梗說得並不全麵,希望許將軍別隱藏啊。”
“好啊,我也有此意。”
雖然棋下完了,但是,兩人的對峙還在繼續,他們都太想知道和對方的細節了。
當然,之後許子清又將在相國公府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都說給了姬竹禮聽,而姬竹禮也將他在溫泉竹屋利用桔梗的事說與許子清聽。
雖然,結果是,兩人聽完對方的故事後,各個都氣憤十足,他們心知肚明,究竟他們做的事有多傷害桔梗,但是如今桔梗還能心平氣和地和他們談事情,已然是天大的恩賜。
於是,兩人打起來了,赤手空拳,好一頓胖揍。
打累了,他們便躺在地上笑。
是釋懷,是酣暢。
他們都覺得感到慶幸,畢竟他們終於知道桔梗說得那個“不喜歡,也不討厭”,竟然是桔梗給他們最平和的相處方式了。
而事實是,一旦認為對方太渣,就覺得自己還蠻不錯的。
於是,這般兩人表麵上徹底解開心結,雖然頗有幾分虛與委蛇的感情在。
……
“眼見未必為實。”姬竹禮看著棋盤,又看著許子清,“也許這就是答案。”
“什麼?”
“眼見未必為實。。。桔梗想要的可能從來不是什麼皇後之位。”
兩人心領神會。
“許子清,我知道你愛桔梗,深入骨髓,可以為她做任何事,而我亦然。”
“雖然,我很嫉妒你,但桔梗之事絕不能有半點馬虎,她想要的,我必然會去爭取,哪怕與這天下為敵,我都可以。”
姬竹禮收了棋盤中的棋子,給許子清倒了一杯熱茶。
“不如我們合作。”
“我知曉你許大將軍最擅長行兵打仗,但我想你知道,彼次奪帝之戰,我們要的從來不是那國,那帝,那位,而是桔梗的答案。”
姬竹禮將茶拾起,很珍重地遞到許子清麵前,“與我結盟,可否?”
許子清看著姬竹禮,腦子裏卻全是桔梗今日的話,“好。”
“我們就一起去看看,那最高位究竟是什麼!”
許子清舉起一隻胳膊,“公平競爭!”
姬竹禮卻笑了笑,沒有搭上那隻胳膊,“不可能,你妄想。”
“你可別忘了,桔梗說的是我要當皇帝,她為皇後。”
“所以啊,許將軍,你可能會為別人做嫁衣。”
“哈哈哈哈哈。”
“姬竹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