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就變成了興趣。
虐殺這群被家中人捧在手心的男孩給她的內心帶來了極大的滿足感。
沉溺於殺戮,她甚至都忘了,究竟為什麼要來到這座賭坊。
安逸,終將殺死它的追隨者。
那首歌謠,講述著她心中最最刻骨銘心的仇恨,不知何時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
恨意漸漸褪去,隻留下了嗜血的快感。
今日被季空蒙看穿,竟然有了一絲慌亂。
殺了他!
必須得殺了他!
隻有殺了他,心中的秘密才不會泄露出去。
季空蒙感受到了來自女莊家施加的壓迫。
她的眼睛變得猩紅,嗜血占領了她的理智。
季空蒙嗤笑一聲,口中喃喃兩句,女莊家身上的黑氣突然消失,被重重咒印包裹,吊在了空中。
女莊家拚命掙脫幾下,發現根本掙不開。
並且咒印還在吸收她的修為。
她滿臉驚恐:“怎麼回事?你不過初進二階,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困住我?”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帶著疑惑去死吧。”
季空蒙剛一說完,咒印突然緊鎖,女莊家痛得大叫起來。
她也不過二階中期的修為,沒一會就被吸幹,像一具枯木掉在了地上。
她慌張地撫摸自己蒼老的麵頰,才驚覺這副樣子才是她本來的麵目。
如果沒有進入賭坊,沒有邪術師的幫助。
現在的她就是這副老弱無助的模樣。
“不……怎麼會……我要殺了你!”
女莊家奮力一撲,連季空蒙的衣角也沒碰到。
他不再給女玩家眼神。
也不打算告訴她究竟輸在何處。
一個失去本心的人,不配知道。
仇恨並不能讓一個人變得強大。
在仇恨中失去了理智,妄圖通過邪魔歪道一步登天,簡直就是個笑話。
邪魔歪道如果真的這麼好心,早就被奉為神佛了。
跟他們做交易,不可能有好下場。
心境弱小的人,即使身負血海深仇,也隻能是個跳梁小醜。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不是給他們準備的機遇。
就算給了,他們也接不住。
季空蒙剛被廢掉修為的時候,也是十分急切。
他迫不及待地想讓那些欺辱他的人付出代價。
就算徹底瘋癲也無所謂。
但他有幸遇見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救他於水火。
信任他、愛護他。
別人讚歎他天資卓越,會在他奮力向上爬的時候為他喝彩,卻在他狠狠摔下來的時候唾棄他。
但那人會告訴他可以慢下來,就算摔下來也會有人接住他。
他這麼說了,也這麼做了。
麵對仇恨,暫時的隱忍不是怯懦。
而是把心靜下來,一步一步把自己變得更強。
讓仇恨占據著整個思想,整日喊打喊殺,除了泄憤,沒什麼用。
終有一日,站在山頂的時候。
俯瞰山下,崎嶇的山路、滾落的巨石、林中的猛獸,那些當年在意的東西什麼都算不上。
活著,是為了心中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