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
和裴一昕預想的不太一樣,卻更嚴重。
她沒空消化情緒,很快回答:“我馬上過去。”
打完電話,回去拿包時,她看到徐仁浩一直盯著門口的方向等她,筷子都沒動。
憨憨的,莫名讓人心疼。
“我有點急事,馬上就得走,”裴一昕沒坐回位子,直接拿起包,“你自己吃點兒,下次好好補償你。”
徐仁浩被這突發狀況搞得一臉懵時,裴一昕已經掃碼結賬,跑了出去。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也顧不上跟孫姐道別,連忙拿著東西跟了出去。
蔚山街人潮擁擠,出租車很少開進來,很難打到車。
徐仁浩找到裴一昕的時候,她還站在路邊。
“裴一昕!”徐仁浩喊得聲音有點大。
徐仁浩很少發脾氣,但這次他真的有點生氣了,就連一旁的路人都以為是情侶吵架,頻頻側目。
但等裴一昕紅著眼眶轉過身時,徐仁浩的怒氣瞬間轉為心疼。
他看得出,一定出什麼事了,還不是小事。
裴一昕總是這樣,對朋友報喜不報憂。
明明隻有這麼兩個朋友,能分憂的人本就不多,遇到事情還總是想自己扛。
徐仁浩顧不得那麼多,快步走上前握緊裴一昕的手:“去哪兒,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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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特醫院。
薑靜如幾乎每天都會去醫院看兒子,這天她也如常在病房坐了會兒。
等她乘電梯離開後,藏在拐角處的白憬伺機溜進了病房。
薑靜如不喜歡被打擾,所以她來前和走後這段時間,是病房管理最鬆的時候。
進入病房後,白憬坐到沙發上,摘下帽子和口罩,看向毫無生氣的自己。
他來醫院通常是來看薑靜如,很少進這個病房。
這裏發生的一切,即便過了那麼久,依舊那麼清晰目。
當年手術結束後,他被轉入這間不對外的VIP病房。
一連好幾天,薑靜如和白振宏不分晝夜地陪著他。
他雖然也日日夜夜陪著父母,卻像一個幽靈一樣,誰也看不到他。
起初,白憬堅信一切會有好轉,會恢複原樣,畢竟自己的靈魂還這樣真實地存在著。
可他等來的並不是轉機,而是殘忍的現實。
這天,白憬的主治醫生來彙報病情。
白振宏和薑靜如就坐在這沙發上,在凝重的空氣中靜靜等著。
“白董事長……”這已經是主治醫生第三次欲言又止了。
“李教授,”白振宏把緊咬嘴唇的薑靜如往懷裏攬了攬,“你說吧。”
身為懷特集團的公子,董事長白振宏的獨子,集團動員了所有人脈和醫療資源治療白憬。
但人命似乎終抵不過天意。
“董事長、院長,對不起。”李教授握著的雙手,不斷攥緊,“患者大腦皮質功能嚴重受損,已經無法進行意識活動了。”
話一落下,病房裏死一般的寂靜,顯得醫療器械的運作聲格外刺耳。
薑靜如也是一個醫生,她想到過最壞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