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她從主治醫生嘴裏聽到這樣的判定，終究沒承受住打擊，昏了過去。
白振宏急忙抱住妻子：“靜如！靜如！”
因為薑靜如突然暈倒，病房裏亂成了一鍋粥。
熙熙攘攘中，白憬望向病床上不問世事，沉睡的自己。
他成植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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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仁浩追上來後，裴一昕沒再逞強，跟著上了車。
簡明地道了懷特醫院四個字後，她便沒再說話。
起初徐仁浩以為是趙小童那邊出了什麼事，打電話確認沒事後，才稍安心下來。
他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放在裴一昕握緊的雙手上，輕拍著安撫。
裴一昕整個人靠在椅子上，安靜地看著窗外。
在醫院停好車後，兩人急匆匆趕往急診室。
裴一昕走得急，腳步也亂，路上撞到人也沒顧得上道歉。
但另一邊，被撞到的人認出了她。
白憬把壓低的帽子往上抬了抬，確定了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是裴一昕。
白憬捂得很嚴實，裴一昕認不出他並不奇怪，但他奇怪的是裴一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為什麼那樣失魂落魄。
為什麼眼眶泛紅。
有一瞬，他差點兒跟上去，但看到她身旁的人後，又抑住了衝動。
直到完全看不見兩人，白憬才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急診室裏人來人往，每個醫生和護士看起來都很忙碌。
裴一昕心急地抓住路過的護士：“你好，我是裴乘風的家屬。”
護士忙著去給人上藥，騰出一隻手，指向護士站：“去那邊問。”
來到護士站，兩人終於打聽到消息，裴成風正在六樓手術室。
“裴乘風家屬，”護士遞給裴一昕兩張紙，一個是手術同意書，一個是病危通知書，“這兩張簽一下。”
裴一昕看都沒看，迅速簽完字，奔向六樓。
她不信。
她不信這世界就對她這麼殘忍。
手術室外，手術中的燈牌刺眼地亮著。
也不知道裴乘風被推進去了多久，也沒人可問，兩人在門口一等就是兩小時。
裴一昕的表情很平靜，隻是無力地蹲坐在地上，頭埋得很低。
一旁，有徐仁浩安靜地陪著，他也是來到醫院才知道，是裴乘風出了車禍。
裴一昕的腦子亂糟糟的。
她努力讓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但腦子裏冒出來的都是不好的回憶。
疏離的家庭。
染上毒癮的爸爸。
不辭而別的媽媽。
這麼多回憶好像都在暗示她，她注定不會幸福。
漫長的等待後，手術中的燈終於熄滅。
一位醫生和護士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
一個動作太久，沒發現腿早就麻了，裴一昕猛地站起來，差點摔倒。
她拖著發麻的腿，來到了醫生麵前。
沉默的幾秒，像是在等待審判。
醫生摘下口罩，暗淡地低下頭：“對不起，我們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