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一輛午夜藍色的車子卷起陳舊水泥路上的細沙,停在工廠大門口。
等光線中明顯的灰塵散去,車窗打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夾著煙搭在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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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一昕不明白Ben為什麼會在這裏,戒備地看著他,不再靠近。
“裴小姐,是這樣,”陳廠長滿腔世故,“這位是恰好在WILL加單前下單的張老板,張老板說他的訂單緩一緩也可以,但想跟您親自聊一聊條件。”
裴一昕沉著氣,淡聲說:“我和他沒什麼好聊的,我們很早就下單了,你們當時怎麼不說,而且這個人幾天前還是我們公司的人,他怎麼可能在那之前跟你們有交易。”
陳廠長不慌不忙地給裴一昕倒了一杯咖啡:“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確實不了解,但我接到的消息就是這樣,您也知道,年底了,各個工廠都很忙,可能是沒及時對接好,實在不好意思。”
咖啡被放到桌上,裴一昕還是站在那紋絲不動:“訂金我們都交了,合同上也寫了,如果無法及時完成訂單,工廠的損失也不小,您好好考慮一下吧。”
陳廠長老奸巨猾地笑了笑:“裴小姐,訂金我完全可以退還,但賠償恐怕沒有辦法,因為我根本沒有簽追加合同。”
Ben翹著二郎腿,像在看戲,興致勃勃。
事情至此,裴一昕大概明白,這一係列事情早有鋪墊,兩人背後肯定進行了一些交易。
陳廠長走到門口,有意給兩人製造獨處的空間:“裴小姐,您還是跟張老板好好聊聊吧,你的東西隻有他鬆口,才來得及做。”
說完,便離開了辦公室。
裴一昕很想離開,但歡樂城的事不容許有半點差池,一周年活動不到一個月,線上線下都已經在預熱,不可能突然延遲。
裴一昕坐到沙發上,極其冰冷地看著Ben:“什麼條件?”
Ben不說話,隻是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裴一昕。
和其他合作夥伴見麵時,裴一昕代表的是公司,她會比平常更注意裝扮,熨得平整的西裝褲,配上潔白的白襯衫和風衣,就是有股清冷又純潔的勁兒,讓Ben心癢難耐。
他坐上那個位子這麼多年,對於他伸出的橄欖枝,接受的人不少,拒絕的人也不少,一開始裴一昕拒絕他,他也沒太所謂,畢竟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裴一昕身邊從沒有過男人。
自從公司內開始傳八卦說裴一昕談戀愛了,他看到兩人在樓下分別時,裴一昕臉上陷入熱戀的那個表情,他心裏就開始燃起無名的火,想得到裴一昕欲望也愈加強烈。
看了好幾分鍾,Ben終於開口:“我還是很nice的,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來東鏈科技,在我下麵幹活——”
裴一昕直接拒絕:“不可能。”
Ben不懷好意地笑起來:“那就隻有第二個選擇了,跟我睡一晚。”
裴一昕有些後悔坐下來,她早該想到下了一盤如此惡心的棋的人,嘴裏怎麼可能說出正經話。
她連拒絕的話都懶得說,直接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