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快別這麼說。您這麼說,讓徒兒無地自容呢。”
為情為理,楚凡這個時候,絕不敢玩哪怕一點兒的花活。既然已經拜玉虛子為師,天地君親師,豈能不敬?隻聽玉虛子道:
“還有一事,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如今須得告知與你。這便是禁靈珠,你先收下。”
玉虛子手指虛彈,楚凡右手手心便多了一枚帶血的鴿蛋大小銀珠,恰如珍珠也似,隻表麵上有一層淡淡的流光,時不時氤氳著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光芒。銀珠有一處缺角凹陷,好似被咬脫皮的樣子。凹陷處血漬猶然,仔細看時,那血漬乃是無數細小的血珠組成。
“這,這,這不會就是我咬的吧?”銀珠在手,楚凡隻覺得手心發燙,說話也不利索了。
“不是你咬的還有誰啊。也得虧了你這一咬,我才能借著你那一咬的震動,行以血祭之術,這才得以脫身啊。”
“血祭之術?”
“是啊。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楚凡,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能看到我的元神之體?是血祭的緣故啊。元神之體,虛無縹緲,常人肉眼凡胎,豈能得見?便是你如今得了那孽障四十年的功力,卻依然還沒有臻至後天巔峰,沒踏足先天之境啊。先天未到,天眼未開,你楚凡依然是凡夫俗子,肉眼凡胎。沒有血祭的牽引,你是萬萬看不見為師的。為師之所以在你眼前顯行,乃是血祭之故嗬。”
血祭?聽了這兩個字,楚凡不由得脖子發梗,渾身哆嗦,出了一身雞皮疙瘩。玉虛子所言血祭,當然是用我楚凡的血啦。至於我那血是怎麼來的,自然是張口亂咬之際被禁靈珠崩了牙,牙齦出血淌出來的。血祭,用我的血祭祀玉虛子,嚇,莫不是自己已經被玉虛子所控,便如那提線木偶也似,玉虛子教自己上東,自己絕對不敢向西?哎呀呀,沒自由,沒天理啊。
楚凡麵如土色,一絲話音也說不出來了。
孰料玉虛子卻也是一幅不情不願的摸樣,根本未看楚凡臉色,自嘲說道,“是不是很悲催,我堂堂玉虛子,最後竟然淪落到借你之血,將自身獻祭於你才得‘自由’?這‘自由’是不是很廉價?不過,我不後悔,畢竟我終於逃脫了那孽障的魔爪,玉慎院的傳承也得以保留了下來。至於你楚凡,現在都已經拜我為師了。我知道你天性淳樸,再加上我們師徒關係,想必你也不會太跟我過不去擰著來罷。”
“等等,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你把你自己獻祭給了我?也就是說,我能控製你?”楚凡目瞪口呆。
“控製?你想得美啊。你這小子,莫非要欺師滅祖,還想著控製我?你憑什麼啊?不消說你現在連先天之境也沒有達到,便是等你修煉出元神,要想控製為師,隻怕也力有不逮吧。”
“不敢不敢。”
楚凡急忙澄清,笑話,若是讓玉虛子記到心裏去,哪裏還有自己好果子吃啊。不知者不怪,料想玉虛子乃得道高人,不至於跟自己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人計較。
“你以為血祭是什麼?算啦,我玉虛子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實話跟你講,這實情可與你講,也可不與你講。我之所以坦言相告,無非存了‘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之意’。更遑論,你日後修煉道業,自然知曉一切。所以現在告訴你跟以後告訴你,兩者相較,自然現在告訴你為好。你也休要便以此就認為為師乃迂腐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