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得想吐。
人人稱讚的好兄長、貴公子在她麵前麵露癡色,他的眼神迷離,臉頰泛紅,嘴唇微張,冰冷的手指在她臉龐不住流連。
春天都過了,這該死的明聞一臉發情的春樣,她就說不該回來。什麼府裏怪事,身子有恙,怕不是他賊喊捉賊,自己搞的鬼。
母親早逝的少女心思敏感,在成長的歲月中學會了察言觀色。在那群下人被逐出府後,她意識到自己的天真,她不想做被無數人蒙在鼓裏的世家小姐,她隻想逃離這個看似是家實際與她無關的地方。
還有他,明聞,她不同父不同母隻是名義上的繼兄。
在明聞還不清楚他對疼愛的妹妹到底懷揣的是怎樣一種感情時,早慧的少女早就發現這個繼兄看她的眼神有異,看起來溫柔似水,實際上如同冰冷陰暗的蛇,將她緊緊束縛。他不僅關心她的衣食住行,連她什麼時候來初潮都要在意。
她十三歲來初潮的那晚他竟偷偷潛入她的房中,半夜三更不睡覺就是為了給她捂肚子。
蒼天呐,簡直令人作嘔,他以為這樣她就會感激他,會喜歡他嗎?做夢,她隻覺得窒息和變態。
“瘋子。”她知道這個繼兄是瘋子,她沒想到的是他竟敢當麵這麼對她,連皮都不要了。
聽到少女的斥責,他也不在意,瘋子畜牲隨便罵,他不在乎。隻要能看到她能親近她,就算要他去死他也會乖乖照做。他慢慢地將整個身子的重量壓向少女,單手將少女的雙手束縛在她身後。
他將她抵在桌上,親上了那肖想已久的唇,他親的又凶又重,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吞入腹中,這樣她就不會總想離開。
明舒怒了,她真的生氣了。看在從前一起玩耍過的份上,她忍耐了他的動手動腳,可他居然!!!可惡可恨,怪不得師姐說對男人心軟就是女人倒黴的開端!
明舒猛提膝蓋,朝他下三寸狠狠用力,那是師姐教她的,不管遇到什麼樣的男人,那裏受傷比什麼都痛。
青年郎痛苦地悶哼出聲,顧不上明舒,緊緊捂住那裏,潮紅的臉霎時蒼白如紙,他感覺自己要碎了。
明舒還不解恨,踹了一腳已經痛得蜷縮在地的男人,轉身跑了。
少女眼眶通紅,心中既憤恨又委屈,嗚嗚嗚,師姐,我髒了。她現在隻想立刻馬上見到師姐。
而躺在床上的程戚正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不過不是因為害怕妖怪,而是在回想剛剛飯桌上那難言的氣氛,她越想越覺得奇怪。
明舒繼兄那突兀的表白,一看就不是真心的,可他為什麼要這麼說。那時他目光灼灼的眼神正毫不避諱地盯著…明舒??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是想試探明舒,好家夥,拿她當靶子,去死。
兄妹情變質,明舒也一定是察覺了,怪不得她不想回來。
想到明舒不喜歡明聞,程戚偷笑出聲,活該。
正樂著的某人突然一個翻身,不翻身不要緊,這一翻身給她嚇得三魂七魄都要嚇沒了。
門縫那兒,有一隻紅得滲血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她從來沒有這麼後悔修仙後她的視力變得極好這件事,以前近視的她此刻看得一清二楚。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冷空氣夾雜著夏夜的風進來了,吹在程戚身上,吹得程戚汗毛直豎。程戚覺得那是陰風,要人命的預兆。雖然眼睛不見了,可門打開了啊,她關的好好的門打開了!!!
她顫抖著伸手去摸枕頭下麵的儲物袋,裏麵有小師弟給她畫的各種符咒。
有什麼來著?不行,她已經慌的想不起來了,隨便吧,她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隨手拿起一張畫的亂七八糟她也不認識的符向外丟去,隻聽轟的一聲,炸出了個驚天的響聲,整個廂房都震了震。
牆上掛著的各種圖畫、桌上的小擺件、衣架上的衣服也七零八落地掉了下來。
所以是個雷符?有用嗎?
感覺符咒威力不小,有了點底氣的程戚連忙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向外衝去。
月光皎潔,她看見廂房外的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坑,坑裏有一灘血。
突然,天上閃過一團濃濃的黑霧,它遮住了月光。程棲還在好奇,誰知下一秒那黑霧直衝她的麵門。
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小師弟一個閃身,擋在了她的麵前。
沒想到那黑霧竟被嚇了一跳,向後退去幾米遠來。
小師弟在施法,不,是師妹了。其實她一直未曾習慣,嘴上仍克製不住叫著師弟,就算少年變成少女在她麵前晃悠,她還是感覺自己麵前的是那個身姿挺拔的少年。
但不管薑時雁是少年還是少女,他讓程戚感受到的是不變的安全感。
眼前的少女脊背挺直,她先是雙手合十,爾後又手掌交錯,兩臂微張,一團耀眼的光芒在雙手掌心出現,她將那光芒推了出去。
黑霧一個側身想躲,誰料那光像是長了眼似的,追著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