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承仙宮也要不清淨了。”蘇藜想到前兩日荀鉞和蕭依依的那一番鬧騰,加上寧馨公主就快回宮的消息,心中很是煩悶,坐在德善堂裏翻看醫書,也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怎麼了,是不是中了暑氣?”蕭即墨輕輕往她跟前放下了一碗清涼的蔗汁,還特意加進了幾顆鮮紅欲滴的櫻桃。
蘇藜趕忙就端起來喝了一大口,“嗯,好喝。”她感歎一聲接著說,“隻是有點心煩罷了。”
蕭即墨溫柔一笑,“說來聽聽。”
蘇藜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不值一提。對了,《敝昔醫論》和《六十病方》都重新編纂好了嗎?”
蕭即墨點點頭耐心說道:“恩,按你默寫的內容重新做了校對,尤其是《六十病方》,你回憶不清的一些地方,我都請其他幾位院使一起按既往經驗一一做了補充說明。不過還有個別存疑的地方,過幾日我們再一起商議討論一下如何?”
“好,重著醫書務必要嚴謹,我明白的。”
“你記性好,這我可領教了。《敝昔醫論》通讀過好幾遍暫且不論,這《六十病方》你說不過隻粗淺看了一遍,竟能記得十之八九,委實厲害得有點不似凡人了。”蕭即墨笑意盈盈地看向她,眼裏盡是讚賞。
蘇藜也一點兒不謙虛,“那可不,你不知道我耳朵還很靈呢。”
“是嗎?那改天我得測測。”
二人正你來我往著,門外傳來了急召。
“蕭院使,太子殿下病情有變,請您立即前往診治。”
“好,我即刻前往。”蕭即墨神色驟變,立刻起身開始收拾藥箱。
見催得這樣急,蘇藜忍不住好奇,“太子殿下究竟得了什麼病,每次見你都如臨大敵似的。”
蕭即墨表情凝重,並不答話。
“我能一起去嗎?說不定能幫得上忙。”越是這樣,蘇藜越是想了解情況。
“太子的病情十分複雜,連鄭院判都束手無策,稍有差池,整個太醫署都難辭其咎,你還是莫要去趟這渾水了。”
蘇藜乖乖點了點頭,“好,那還是等你回來再一起商議。”
“好。”蕭即墨微笑轉頭應了她一聲後,便匆匆前往了。
蕭即墨前腳剛趕到東宮太子寢殿,皇帝、皇後,連同國師巫馬戎竟也都齊齊趕來了,想來事態定是十分嚴重。
他俯身參拜了神色憂慮的酆帝及皇後之後,便立即上前查看情況。
太子荀澈是酆帝與結發之妻榮安皇後的嫡長子,承載了他絕大多數的愛與期望。即便自小體弱多病,但酆帝仍舊是力排眾議,堅持要立嫡長子荀澈為太子。
更何況,去年榮安皇後臨終前更是交代下了“望陛下保澈兒周全”的遺言,現如今才不過一年時間,他們的澈兒就也走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酆帝怎能不惱。
太子澈罹患風疾已久,時常出現頭痛暈眩、言語不利、步履不穩的情況,近段時間更是發展到了無法下地的程度。
蕭即墨身為太醫署最年輕出眾的院使,又是宰相蕭文馥之子,理所應當地擔下了為太子診治的重任。
近些年來,他已接連嚐試過減負療法、“餌藥”靜養、溫泉療法等諸多方式,但都僅僅隻能起到緩解之效,無法根治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