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真的是你,是爸爸不好,剛才爸爸出手太重了,沒有傷到你吧。爸爸的錯,爸爸不該把你弄丟的。”
在這一瞬間冷玲並沒有抵抗,而是如同傻子一般靜靜的任其發聲。
這種感覺很奇妙,也很舒服。如同麻醉劑一般將自己的身體和心理麻醉。她甚至有些享受著一瞬間的溫暖。
她回想起自己的成長經曆,雖然卡貢大酋長對她很好,甚至比對其他幾個兄弟都要好,但是她始終覺得兩人之間缺少一些什麼。與其說她和大酋長是父女,倒更像是師生關係。
直到此時,她終於明白,缺少的那種東西正是血緣。
迷茫瞬間占據了她的內心!
她生在部落,長在部落,她曾經發誓要做部落第一女戰士。她真的能接受自己是一個帝國女孩的身份麼!
而且夏梟是什麼人!所有部落子民都知道,這些年他的部隊殺掉了數以萬計的部落戰士,這背後則是多了數萬個破碎的家庭。
種族間的仇恨,讓她迅速從那種溫暖的迷醉中清醒,然後她立即夏梟懷中掙脫開來。
“對不起,這件事在我父親表態之前,我不想發表任何意見。”
“你的父親?卡貢?”
“是的!”
“好好好,玲兒,我隨你一起。我也想見見這位老對手了。”
“不用了,如果真的如此的話,我會回來找你的!”
說完冷玲再次將麵罩戴了起來。轉身欲要離開。
看著冷玲那個決絕的背影,此時內心中的一股衝動促使王牧一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冷玲的手腕。
“丫頭,對不起,不管什麼原因,終究是我傷害了你,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冷玲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王牧一那張俊俏但是又布滿滄桑的臉頰。
愛上一個人或許隻要一瞬間。但是忘掉一個人,是何其艱難。這幾個月以來,她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從過去中走出來。可是,那晚在水池邊見到王牧一的那一刻,她知道無法欺騙自己,她的內心之中依舊深深的愛著王牧一。
但是自從那天在夏薇爾墳前看到如此孤獨的王牧一,在那一刻,她真正意識到自己和族人不一樣。
部落的女子隻認可實力,隻要對方足夠強大,她們甚至允許自己的丈夫擁有好幾個妻子。而她冷玲做不到,她認為愛情應該是自私的,她絕對接受不了王牧一心中裝著夏薇爾。這種抵觸心理甚至超出了他對王牧一的愛。
“你不用為那件事負責,拋開中毒的原因,也有我自願的成分。我承認我心裏有你,但我不希望我的男人心中有其他女人,更不希望自己成為某人的代替品。就這樣吧。”
說完,冷玲用力的將手從王牧一手中抽了出來,接著快速消失於月色之中。
王牧一想要攔住冷玲,可是他遲疑了。
他不斷的問自己,自己真的能完全放下夏薇爾全心全意對冷玲麼?即便現在是攔下冷玲,自己真的能給她想要的答案麼?
他不知道~
夏梟卻早已從之前二人的話中聽出來端倪。他衝到王牧一麵前,掄起拳頭,重重的砸在王牧一的臉上。
沒有哪個父親得知自己家的白菜被豬拱了之後還能保持理智的。而且這頭豬還拱著一棵白菜的同時,心裏還惦記著另外一棵。
王牧一沒有躲閃,任由著夏梟拳頭如雨點般在自己臉上轟擊。或許此時隻有肉體的痛苦才能稍微緩解一下心中的內疚。
這場單方麵的毆打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夏梟終於打累了,他方才停下拳頭。看著倒地不起的王牧一,疲憊不堪的夏梟也在他身邊躺了下去。仰著腦袋看向夜空。此時夏梟的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今天是他這輩子經曆過最特殊的一天,似乎老天爺在和他開玩笑。在短短幾個小時之中,他經曆了失去至親的絕望,這讓他感覺整個人生都蒙上了烏雲。但是很快又雨過天晴,夏玲仿佛雨後彩虹般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人生的大起大落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這究竟是上天對我夏梟的憐憫?還是懲罰。”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一旁的王牧一。
良久之後,夏梟再度開口
“牧一,說說看你和玲兒的事吧?”
他想從王牧一口中得到更多關於冷玲的事情。
可是,王牧一並沒有任何回應。
夏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立刻起身查看王牧一的傷勢。這才發現剛才自己下手太重了,那隻拱了自家白菜的豬真的被自己揍成了豬頭。
夏梟用指尖放在王牧一鼻子下方探了探,發現他還有鼻息,現在隻是昏迷了過去,也就放了心。接著他便讓人將他搬回自己的屋子。而他自己則是靜靜的坐在屋外,低頭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