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駛到岸邊,一行人著急忙慌的把兩人各自送回去。
一麵派了侍衛去找大夫,沒必要驚動宮裏叫太醫,但大夫還是要得;一麵從賀宵樓找了馬車,沈輕鬆跟著秦庚回攝政王府,沈輕竹跟著夏驚瑭回尚書府。
一時間,兩邊各自鬧騰著。
夏驚瑭前些日子就著了涼,這一趟又下了水,可把尚書府的眾人給嚇得不輕。
尚書大人皺著眉頭在門口轉來轉去,雲月急急地去煮薑湯,夏驚瑭被武嬤嬤按到了床上躺著,生怕她再病一場,落下什麼病根。
如此緊密防範著,到底還是在夜裏燒了起來。實在是那水太寒冷了些。
於是深更半夜又出門去請大夫。
這已經是第三回了。
夏姑娘住進尚書府還沒多久,看大夫卻成了常事。於是外麵傳聞漸起,都說尚書府的那位小姐果真身子病弱。
事實上,夏姑娘第二日便出了汗,好起來了。
隻是她鑽研著二師姐給她的那本秘訣,思忖著這傳聞於她有益,能在攝政王心裏樹立她裝不出來的柔弱形象,於是便隨它去了。
攝政王沒讓人請太醫,但淩煙湖當時有太多人了。馬車剛趕到王府,消息便傳到太後跟前了。
侍衛去請的大夫才剛邁進門檻,太後已經帶著嗚嗚泱泱的一大幫太醫趕到了。
彼時秦庚被馬車顛了一路,再加上精神一直活躍著,進了王府便覺得有些疲憊,閉上了眼睛。
太後進門就叫了一聲,讓那些擔著架子的侍衛們站住。
她遠遠地看著一動不動的人,臉就白了,顫顫巍巍湊過來,伸出手指在秦庚鼻息上一探。
因為心緒亂成了一團麻,什麼都感受不到,隻在手指垂落下去的時候摸到衣服上的一團冷意,頓時心如死灰,哀嚎道:“我的兒呀!”
在眾人臉色皆是巨變。
完了,京城怕是要變天了。
遠在封地的二皇子怕是要殺回來了。
跟過來的太醫們兩股戰戰,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擔著架子們的侍衛眼睛瞪得很大。
也把沈輕鬆嚇了一跳。
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心道,不是吧,王爺剛剛還說著話呢,沒這麼脆吧,說沒就沒了?
“我的兒……”太後鬢發散亂,思及自己竟然白發人送了黑發人,不由留下兩行清淚來。
架子上人不耐煩這哭嚎,終於伸手抓住了太後的衣服。
太後一驚。
嘴唇更白了幾分,形如見鬼,聲嘶力竭道:“詐屍了!”
攝政王:……
他精疲力竭地看著太後:“我還沒死。”
太後退後好幾步,見他沒有什麼傷人的舉動,才緩緩回過神來,小心地再靠回來,驚魂不定道:“哀家以為你這脾氣是活夠了,跳水找樂子把自己淹死了呢。”
一場烏龍過後,王府終於井然有序地運作起來。
秦庚換了身幹淨衣服,躺在床榻上任幾個太醫輪流把脈。
太後問過沈輕鬆,終於把這來龍去脈搞了個清楚,臉色也由陰轉成了晴。再聽太醫稟報秦庚沒有大礙,最多開兩副湯藥溫補溫補身子就沒事了,臉色喜意更甚。
“吾兒。”太後千回百轉地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