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文晏拿過一塊手帕輕輕擦了擦她額頭沁出來的冷汗,眼神中帶著擔憂,看著她燒紅的臉頰輕聲一歎。
昏睡之中程念是完全不知道此時褚文晏的擔憂的,睡著的她安穩異常,要褚文晏定定地坐在她身邊許久。
直到下人來報說秦禦醫已經到了,這才站立起身,將床上的簾帳放下,看著秦東診治程念。
秦禦醫來到後給程念做了診治,開了藥,對著褚文晏說道:“殿下,王妃情況並不嚴重,是受了寒又沒有好好注意休息,這才發了燒,服下藥發了汗退燒後便可無礙了。隻是王妃身子有些弱,需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不然容易留病根。”
“當真如此?我剛剛叫她許久,她都不曾回應,高燒到昏迷過去不會有礙的麼?”褚文晏很是擔心,光是滾燙的額頭和喚不醒就足夠要他擔心的了。
“殿下您真的不用擔心。王妃本來就受了寒,今日大婚禮儀繁瑣耗盡了體力,這是累的,隻是在睡!休息休息,真的就無妨事。待老臣這就給王妃紮上幾針,是夜便可以醒來了。”秦東耐心解釋著說,這邊就轉身去取針包,想要為程念走一遍針,好得快一些。
“紮幾針?會很疼的。你既然說她是累得昏睡,就不要紮醒她。一覺睡多久就多久,藥汁可以喂下去不就完了?”褚文晏聽了程念不是昏迷後,就放下了心。而此時看著她,輕聲一歎。在她身上紮上幾針,即使是醫治也仍然舍不得。
秦東的嘴角一抽,身子頓時僵住了。什麼叫紮幾針會疼?這是在質疑他老頭子的醫術麼?他一手金針是禦醫院之最好麼?秦東此時最大的想法就是,找個小人紮褚文晏的小人,質疑他醫術者死!!
“有勞秦老了。勞煩您將需要注意的問題寫下,也方便照顧,您老年紀大了,不好常叫您過來。”褚文晏對著秦東笑了笑,這秦東是褚明佑年輕時候的禦醫,如今早已經致仕,但是礙著昔日舊情,他也常常到各個公主王府出診,這算是自己人,褚文晏就毫不客氣地逐客了!
秦東對著褚文晏笑了笑,嘴角依舊在抽搐。這定王殿下是他看著長大的,乍然聽聞他喚自己前來,還以為這位新娶得王妃患了什麼急症,結果就一個風寒高燒,自己幾針的事兒。可偏偏,偏偏這定王怕他新媳婦疼,不肯要自己下針,如今更是卸磨殺驢.......什麼玩意兒~
褚文晏不知道秦東的腹誹,差人送了秦東離開,自己則坐在程念床邊,任勞任怨的伺候著。
夏汐則是萬分擔憂著的,她想親手照顧小姐。對於褚文晏這個皇子親王,她還真的不放心。
褚文晏看著身邊那個欲言又止的小丫頭道:“喂,你這個小丫頭,本王在你眼中真的很差勁麼?”
夏汐聽了褚文晏問話先是一愣,隨即點頭又搖了搖頭。
褚文晏瞧著她這樣子笑了起來詫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又點頭又搖頭的?”
“殿下您問奴婢可就說啦?”夏汐瞧著褚文晏還算是好說話的樣子,瞪大圓圓地眼睛問道。
褚文晏點頭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說:“這是自然,要你說你便說。”
“奴婢倒不是覺得殿下您差勁。隻是覺得您是個親王,伺候人的工作肯定不到家,怕您照顧不好小姐。”夏汐很老實地說了實話。的確如此,夏汐頭痛地看著褚文晏又一次將帶著水的濕毛巾丟在了程念的額頭上。看著她家小姐臉上的水珠,她覺得好心疼哦。
褚文晏皺了皺眉,臉色一沉看向夏汐說:“你在擔憂你家小姐?我做得很差勁?”
“是呀!給病人冰額頭的帕子是不能見水氣的,你看看這水珠都流到小姐頭發裏麵去了。”夏汐白了一眼褚文晏,摸了摸程念的頭發指著她的頭發不滿說。
褚文晏很是不解,他活了那麼大歲數,小時候身體健壯得如頭牛,生病他不知道也不記得。伺候病人這種事還是第一次來,他哪裏懂得該如何照顧病人?不過不要緊,他可以學嘛!看著夏汐,耐心詢問道:“那麼該是如何?你仔細說說?”
“殿下,不是吧!您真的要親手伺候小姐啊,這才什麼時候啊!病人到了夜晚燒都會嚴重一些,一點不能遲疑了,您還是好好休息,明日再來照顧小姐吧。”夏汐膽大地打量著褚文晏,覺得他隻是一時間說說。這年頭哪裏有丈夫伺候媳婦的道理?老百姓家都沒有得說。
褚文晏正了神色嚴肅地說:“本王想照顧她,撇下生病的妻子自己去休息,睡也睡不安穩。小丫頭,你仔細說清楚了吧。”
“哦,奴婢知道了。”夏汐見褚文晏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廢話,一點點的將如何擰帕子,什麼樣子的水分才不幹不濕正好,什麼時候換帕子講得一清二楚,褚文晏也聽得很認真。
完全了解後褚文晏再一次對夏汐下了逐客令說:“好啦,小丫頭你可以下去了,她這裏暫時不用你伺候。”
“奴婢.......很擔憂小姐的。”夏汐聽了這話挺不甘願的,雖然給殿下講明白了,可是還是很不放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