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宮尚角知道上官淺不待見自己,也沒多留。
隻是臨走時,認真地告訴她:“姩姩的病,越早解決越好。回角宮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等姩姩病好了,你們還可以回到這裏來。別因為討厭我,耽誤了姩姩的身體。”
上官淺沒說話。
看著那個背影消失了良久,才回了屋裏。
宮尚角的那番話縈繞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他說的很對。
但上官淺怕。
怕自己在與他的日夕相處中,再次淪陷。
怕再一次狼狽地離開宮門。
怕被宮尚角發現,姩姩其實就是他的孩子。
怕宮門那麼重視血脈,自己能否守得住姩姩。
上官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口像壓了塊大石頭。
她坐起身,神情複雜地看著身旁熟睡的姩姩。
姩姩呼吸平穩,睡得香甜。
宮尚角獨自回到客棧,窗台上有一隻通體雪白無一絲雜色的信鴿。
宮尚角從信鴿的身上取下了一個小紙條。
想必是遠徴弟弟送來的。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今日已經回到了宮門。
宮尚角打開紙條,果然不出他所料。
上麵是遠徴弟弟詢問他怎麼還沒回宮門,是否一切安好。
宮尚角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切安好,不日便歸”這八個字。
之後,看著信鴿往東邊飛去。
宮尚角慶幸,幸好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姩姩。
姩姩是他和上官淺之間唯一的契機。
宮尚角心裏清楚,姩姩有八成的可能是自己的血脈。
不過上官淺一直不肯承認,他便當作不知道了。
就算,姩姩是那兩成,也就是姩姩不是他的血脈,那他也會盡力想辦法醫好她。
他看得出來,上官淺很在乎姩姩。
以給姩姩治病的理由,他才能找到由頭讓上官淺跟他回宮門、回角宮。
盡管上官淺剛剛並未言語,但宮尚角知道,她動搖了。
剩下的,就交給時間。
她一定,會跟他回去的。
至於他說的,什麼還可以回到這裏來,都是哄騙她的。
回去了哪還能這麼輕易地讓上官淺再離開。
第一次,宮尚角沒有留住她。
失去她的每一夜,他都在後悔。
他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了。
宮尚角負責江湖斡旋和宮門生意,生意場上的人都精明。
因此,他很擅長拿捏人心。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上官淺答應地比他意料中的快。
第二天,在宮尚角再次踏入那個小院的時候,上官淺告訴他:“宮二先生昨日說的事,我答應了。你給我一日時間準備,明日我們就跟你啟程去角宮。”
上官淺想清楚了,總歸是姩姩的身體要緊。
她不想,一輩子都這樣擔驚受怕。
姩姩也是宮尚角的孩子,雖然上官淺沒打算告訴他。
但也得讓宮尚角出點力。
宮尚角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好。”
“不過,你要答應我,”上官淺目光銳利,“若……姩姩的病沒有辦法治好,那我們立刻離開宮門。若治好了,我們也一刻不多留。到那時,你不許攔我們。”
宮尚角違心地應道:“好,我答應你。”
反正這個小狐狸之前騙了他太多次,這次他也騙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