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狹隘將他的身軀覆蓋,各個感官叫囂著危險,身體沉重的奄息毫無氣力。
冷若石頭般沉重的軀體,附著傷痕的刺痛逼緊。
他蹙眉抬眼,卻不料裹挾著熱氣的布料瞬間襲地附身而蓋。
僵硬冰冷的身體,頓時傾入一絲暖流。
身體懸空,牽扯的傷口生疼,他連痛感和冷意的力氣都不曾有。
一星半點的溫暖久違席卷於身,沉淪與遐想讓他入墜於夢——那竟是如此讓人安心的撫慰。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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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處理好的,請您放心。”
老者的聲音謙卑,笑意盈盈的應了下來。
病房內的擺設溫馨,淡淡的清香縈繞鼻尖。
青年如夢初醒,尚顯泛白的唇毫無血色。
白淨的天花板,記憶的朦朧讓他連半分零碎記憶都未曾想起。
不巧片刻隻閃爍過被人……場景,還有那未知全貌的——夢。
剛想起身,就聽到了門把手擰動的聲響,安斂的思緒慢了半拍,稍坐起身,入門迎來的人卻早已注視他的一舉一動,見他欲起身,便趕忙攙扶。
“您還有什麼不適嗎?”
老者發鬢斑白,謙卑的詢問。
“我……”安斂本能無力的背靠在靠枕,聲音嘶啞,頭腦偏沉,稍作混亂的抱著頭。
葉明見狀趕忙給他倒了杯水,“您慢慢道來,是我的疏忽。”
安斂單薄,病房回暖,接過葉明遞來的水杯才醒目瞥見手背上的針頭。
簡單的抿了抿,清了清喉嚨,他才低聲回了句:“我沒事,謝謝。”
驀地似乎是想起什麼,茅塞頓開,“您,是您救了我?”
葉明打量這孩子麵如白紙的麵色,思忖片刻說了七分:“我家少爺偶然發現於您,您不用思慮,安心養身讓我好生交代。”
安斂聽後,如被人捆綁般拘謹,分外不自在。
麻煩精。
“您餓了嗎?”葉明開門見山。
“謝謝您的好意,恐怕不能如您所想,我想離開。”
驢頭不對馬嘴的回答,醒目片刻他不想麻煩任何,任何資源,他覺得自己髒。
葉明卻是麵目失色,眼看安斂躊躇下床,他一邊輕扶一邊念叨:“您這又是何必。”
“有勞了,替我謝謝那位少爺,您知道我初來的衣物嗎。”
安斂墊了墊步子,有些頭暈但在接受範圍內,他利落扯下針頭,葉明左右為難。
“您讓我如何是好啊!”葉明也是如此見一人執拗。
想正常人,誰不是受著好處?
“適可而止。”
聞聲而來的聲音,讓低頭扶牆行走的安斂的腳步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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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多天沒回來,你告訴我你去哪逍遙快活了?”
安斂邁著步子有些遲緩,但看到哥哥他的神色稍有延遲,那雙眼睛盯著他渾身打量像是要把他盯透一般。
想開口的心一瞬間為負。
安頡霖上下掃了兩眼,安斂神色大好,勝過之前那股頹樣。
那身嶄新的衣服,不想注意是真的難。
安斂轉身想走,轉身準備離開,安頡霖卻不依饒沉聲發問了:“被誰包養了幾天?”
“安斂,是我家裏不夠你吃的?”
這聲聲質問下錘,如被打入萬丈深淵,擊碎最後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