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看著苦苦哀求的兒子,心裏五味雜陳。讓兒子入周,難!不讓其入周,亦難!她的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了,感性告訴她,不可以讓聃兒離開自己,那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但理性又提醒她,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而將聃兒禁錮於此,讓聃兒失誌。
“怎麼辦才好?”
李夫人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商容見到此等局麵,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明白李夫人的兩難處境,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最終,李夫人終究還是理性戰勝了感性,對李耳說道:“聃兒,娘親明白了,這一次,娘親是攔不住你的了,隻是……”
話沒說完,李夫人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哽咽道:“隻是娘親實在是不舍得聃兒離開,聃兒離開,娘親怎麼辦?嗚嗚……”
李耳拍了拍母親後背,輕聲安慰道:“娘親不用擔心,聃兒會常常寫書信回來的,恕聃兒不孝,不能侍奉母親於身旁。”
一旁的商容也安慰道:“李夫人且放寬心,我師兄是一個非常穩重之人,最愛打抱不平,我會寫信於他,讓他好生照顧聃兒的。”
李夫人聽到兩人的安慰,情緒也稍微穩定了下來,柔聲說道:“謝謝先生,謝謝聃兒,是我這個做娘親的心胸狹隘了,我不應該阻攔聃兒的,聃兒誌向高遠,有濟世安民之心,乃國之幸也,乃天下之幸也。隻願聃兒能早日如願以償,早日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娘親會每日為你祈福的,聃兒隻管安心去吧!”
李耳滿臉都是感激之意,他輕輕抱了抱李夫人,表達謝恩之情,然後正色道:“娘親懂聃兒愛聃兒,聃兒定不負娘親之心,願娘親務必保重身體!”
說完,母子二人相視一笑,整個院子中彌漫著濃濃的母愛和孝意。
商容和藹地看著這對情深似海的母子,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三日,周言來到家中詢問情況,得知李耳確定要入周,便說三日後會來家中接李耳。讓李夫人一家做好餞別之事。李夫人答應了下來,向周言行了個謝禮,周言亦行了個禮,之後便離去了。
李耳三日都待在家中,跟李夫人、商容、青桓、燕婷可謂是無話不說、無話不聊。漸漸的,三日轉瞬即逝,離別的日子終究還是到來了。
周言如期而至,他來到家中,對眾人拱了拱手行了個禮,便微笑著對李耳道:“時候到了,李耳公子,外邊已備好了馬車,請上車吧。”
未到離別不知痛,一到離別方知苦。李夫人終究還是充滿了不舍,她的眼睛再次濕潤了起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瞼滑落。
不要走,聃兒,不要撇下娘親!
她多麼想要說出這句話,但終究還是哽咽在喉嚨中發不出來。
李耳看出母親的不舍,再次給母親來了個擁抱,安慰道:“娘親,沒事的。孩兒要出發了,務必要保重身體!”
李夫人一邊抽泣一邊微笑著向李耳點了點頭道:“好,聃兒也要保重身體,切莫太過勞累,娘親祝你一路順風。”
李耳亦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他把視線轉向青桓和燕婷,請求道:“青桓叔、燕婷姨,聃兒要走了,娘親就拜托爾等代為照顧了,二位的恩情,聃兒永世難忘。”
青桓和燕婷都同時向李耳點頭,同聲道:“公子放心,定不辱使命!”
最後,李耳將視線轉向商容,他這三年來,他最想感謝的就是這位老爺爺師傅,感謝他無微不至的關懷,感謝他嘔心瀝血的教誨。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對於從小喪父的李耳來說,商容就如同他的父親一般,彌補了他缺失的那一份父愛。
隻見李耳雙手抱拳,雙膝落地跪於商容麵前,臉上露出濃濃的感恩之情,說道:“師傅三年來對聃兒孜孜不倦的教誨,使聃兒受益匪淺,師傅之情恩重如山,聃兒不知何以為報,惟願師傅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商容溫柔地看著李耳,臉上亦是寫滿了不舍之情,但是,終究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他拉起跪在地上的李耳,柔聲道:“初來之時,見聃兒抱犬求救,便知聃兒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經三年相處,才知聃兒不僅僅是重情重義,更是重恩重孝,重國重家,重天下黎民百姓的好男兒。很好,為師很欣慰,感謝屈於兄之邀,我方能與聃兒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