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耳搖了搖頭，道：“若采用嚴刑峻法的手段去治理國家，老百姓就會喪失掉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自由。嚴刑峻法會讓老百姓做事變得束手束腳，做什麼事情都提心吊膽，這樣一來，人心就會變得浮躁，變得憤怒，最後無法抑製住這些情緒就會去犯罪，甚至會造反。所以說，這不符合自然之道，因為嚴刑峻法是站在人性本惡的角度製定出來的。如果把人都當成邪惡的了，隻會有更多邪惡的人出現。因為這等於是在大肆宣揚人性本惡的思想。”
“怎麼可能？”申旬難以理解地說道：“人性確實有著邪惡的一麵，沒有人可以否定掉。我不過是客觀公正地看待人性，怎麼會有更多邪惡的人出現呢？”
李耳回答道：“因為善和惡本身並不存在，它們是透過人的分別心滋生的。在道之中，隻有完美的一，祂看不到善惡，看不到分別，所以道才圓滿。一旦我們去分別善惡美醜，必然會使人心走向分裂，這樣一來我們就會認為世間真的有善惡存在。”
“老子先生是站在道的角度說話，而我隻能站在人的角度去看，所以我實在很難理解老子先生的道。”申旬繼續說道：“我隻知道人確實會做出一些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情，若是不以嚴刑峻法控製，犯罪者就會層出不窮，如此一來，國家哪裏還會和平，百姓的生活又如何能夠安康？”
“嚴刑峻法終究不是解決矛盾的方法。”李耳冷靜地說道：“嚴刑峻法是剛強的行為，不符合自然之道。我們要做的應該是讓天下所有人都回歸到自然淳樸的道之本性中來，隻有人人都惟道是從，不再去分別善惡美醜，我們才能消除世間的一切紛爭，天下才能太平。”
申旬難以理解地說道：“道之本性真的存在嗎？我們每個人隻看到人性，何來的道之本性？你的道之本性根本沒有說服力，而且我們作為人是不可能會擁有你說的道之本性的。”
李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道：“先生說的沒錯，人是不可能擁有道之本性的。可是我們不是人，我們是道，我們已經是道了，隻是我們不願意承認罷了。”
“不可能。”申旬完全不認同地說道：“人就是人，怎麼會是道？”
李耳道：“宇宙萬物都不過是表象，真實的存在隻有道。道中沒有分別取舍，是完美的存在。正是因為我們錯誤地認為我們是人，才會引發種種矛盾的。”
申旬搖了搖頭，道：“老子先生的道過於虛無縹緲，恕老夫難以認同。”
李耳知道，自己和世人講道，注定如同雞和鴨講話一般，對方很難理解自己在說什麼。這也是李耳感到頭疼的地方。道雖然很完美，可是人若不願意相信，再完美的道也沒有用。
世人隻願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而不願意相信自己看不到的東西，這很難將道傳進每個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