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在想,是不是人一到中年就會開始回憶往事?不管是那份心酸的,難過的,還是激動的,欣喜的,都會成為每個人留在心底的秘密。
就這樣想著,我感到眼皮有一點沉重,於是閉上眼眯了一會兒,飛機發動機的嘈雜聲,其他乘客們的竊竊私語,在我的耳朵裏越來越小,直到聽見我呼吸的平穩聲,也許是我太累了。
“嘿,天真!走了,我們到了。”
一片朦朧中隻認得那是胖子的聲音,我雙腿無力的被胖子和悶油瓶攙扶了下去,直到雙腳感覺踏到了堅硬的泥土地上後,我扭了扭脖子鬆了一會兒勁,睜眼便看到了人流,身邊是胖子和悶油瓶挽著我的胳膊,齊運和小花拉著行李箱朝我這邊看過來。
我也不算完全睡醒,耳朵邊仍有嘈雜聲在不停的熙熙攘攘,我感到一陣刺眼,便捂著眉煩躁的抬頭望去:
江西南昌昌北國際機場。
旅遊是開始了,旅途還沒有進入正軌。
“吳老板,你沒事吧,需要先休息一下嗎?”齊運見我這副樣子狐疑道。
我捏了捏眉頭讓自己清醒一點,示意他們不要管我,先出機場再說。
“行,我先訂在順風酒店休息了,你們快點跟上。”
於是小花走在了我們前麵,我們則趁這段時間去拿了托運的電器,要是讓小花知道了我們買了這些沒屁用的東西,指不定就給我們丟了,還不賠錢的那種。
為了省麻煩,我們幹脆又玩起了北京機場的那套,叫了輛車把東西送去酒店。
追上小花他們後,我們坐機場下的 地鐵前往了浮梁縣,我算算,今天是11月20了,前幾天剛下完屬於冬天的第一場雪,話說今年的雪下的早,瑞雪兆豐年,是個不錯的寓意,一個嶄新的開頭。
我們的目標詳細地址是在瑤裏古鎮,但也要先和九門協會的其他隊伍彙合。
從地鐵下來後,小花領我們到了浮梁縣一處小酒店,說是這倒鬥不光彩,找大酒店登記信息有風險。
做了二十幾年了,真是做的越久越謹慎越小心。
罷了,先把該放的東西放一會兒,聯係過電話,九門第二小隊正在火速往我們這邊趕來。
“真是不得不說,這破小酒店可比我在潘家園那套豪華總統套房寒酸不少,哎,連個電梯也不裝一下,再瞅瞅這小床板,你們說胖爺我如果要在這裏過一夜,晚上睡著了床板塌了,酒店負不負責?”胖子吐槽著從包裏翻了幾袋子薯片,還分了我和悶油瓶一包。
“你確定到時候不是讓你賠?還有這總共就兩樓,有這個裝電梯的必要嗎?”我撕開包裝袋,邊樂嗬胖子邊塞了一片薯片在嘴裏。
胖子聞言氣的臉都綠了。
“天真,你好得親手檢測檢測床板的質量吧,真是,你不嫌棄我嫌棄呢。”說完他按了按床板子,又開始喋喋不休起來。
小花兒出去接頭第二小隊,這小房間暫時隻剩下我們三個還有齊運。
“你們說,第二小隊指揮隊長是誰啊?”齊運站在窗戶邊上手裏把玩著窗簾鏈,發出了真摯的疑問。
“可能是我師傅吧,以我二叔對黑瞎子的了解,讓他帶領兩個隊都行,隻是不知道那兩個隊的人下了墓以後能不能活著出來。”
我說這番話不是沒有道理的,我是真怕瞎子他把自己的隊員給折磨死了,畢竟說四年前去古潼京那回,黑瞎子帶著蘇萬在甬道裏找黎簇,在關鍵時刻差點叫蘇萬留在九頭蛇柏的領地自生自滅。
齊運就像四年前的黎簇,完全一個愣頭青的身份還疊加了好奇寶寶buff,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孩子甚至還比黎簇大了兩歲,也不喜歡罵我神經病。
“哦~ 那吳老板,你說的那個師傅就是黑爺吧,現在黑爺 齊黑瞎子無論是在北京九門協會,還是在長沙九門舊址,那都是道上名聲響亮亮的人物。”齊運說著眼睛都閃著光。
一個26歲年輕陳家當家人 陳玉水偶像張日山,一個24歲九門解家助手 齊運偶像黑瞎子,現在年輕人果然都是追星時代。
我感歎著時代遷變,不經意間又看到悶油瓶正獨自坐在床上黯然傷神。
悶油瓶也會因為自己沒人捧而emo嗎?
我無視了齊運的嘰嘰喳喳,徑直坐在悶油瓶身邊想看看到底怎麼個事兒。他沉默一會,開口了:“他缺德。”
……?
胖子大口嚼著薯片的嘎嘣脆聲戛然而止,齊運的大聲逼逼如序曲最後一個音符停下。蟬鳴隨著悶油瓶語落也非常有默契的停止,我的沉默無聲,卻又震耳欲聾。
“缺德”這算罵人的詞彙嗎?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悶油瓶罵人。
齊運有點懵逼,搞不清是在罵誰,是在罵他呢,還是在罵我那個便宜師傅呢?
不過悶油瓶並沒有很在意我們詫異的目光,自顧自的又補了一句:“我是說瞎子。”
下一秒,“哐”的一聲,房間的木門被一腳踹開,走進來的人瞬間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關注,也包括悶油瓶
“喲喲喲,啞巴張在罵誰呢,黑爺我瞧瞧第一小隊有哪些人啊。”
如此吊兒郎當的語氣,隨意到極致的囂張步伐,用腳趾頭也猜得出,我的便宜師傅閃亮登場。
不等我們反應過來,齊運這小子第一個衝上前去大驚小怪起來:“哇塞!黑爺,我那個…我是解老板的得力助手齊運,嗯…也是第一小隊的成員,還有還有,我是您的頭號鐵粉!”
說著又從褲兜裏摸索半天,掏出來一個小筆記本和一支鋼筆,誠懇的請瞎子幫他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