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钜左右瞅了瞅,心中想著,“柴火倒是不用擔心,隻是這火,難不成要鑽木取火?”他不免覺得頭大。
忽然他又想到,一臉懇切的開口,“老神仙,您能給我點水嗎?我都快渴死了!”
“真是麻煩!”語氣明顯有些厭煩,“要喝水自己想辦法,那鹿血不是現成的嗎?”
“鹿……血”吳钜眼皮止不住的跳動,心想你這老瘋子還真是把我往死路上逼,要是喝了這血,自己不就成了茹毛飲血的野人了,他內心極度抗拒,可他的目光卻已經漸漸彙聚到了小鹿脖頸處的那條傷口了。
他舔了舔幹枯的嘴唇,想往下咽口唾沫,其喉嚨處卻像堵了石灰,怎麼也咽不下去,他隻好放棄,從腰間掏出彎牙匕首,一臉緊張的朝著小鹿移去。
他不清楚這算不算殺生,畢竟以前的自己就連一隻雞也未曾親自動手殺過,如今卻要生喝鹿血,他覺得這是不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可是他又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樣的報應。
盡管他一萬個不想,但他依舊將手裏的匕首插進了小鹿的身體,因為他不想讓烏一瞧不起他,說得更準確些,因為他不敢違背烏一的意願,哪怕烏一讓他生吃鹿肉,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這便是恐懼戰勝了理智。
他刺出一個血洞,鹿血涓涓往外滲出,他深吸一口氣,緊咬著腮幫,眼睛一閉,不管不顧的朝著那血洞撲去。
入口有點鹹,但轉瞬間便被甘甜所取代,雖然鼻腔處充斥著一點腥味,但完全擋不住它確實味美,說味美倒是有點誇張,隻不過他現在饑渴難耐,喝進去也嚐不出具體什麼味道。
他拚命的吸吮,喉嚨快速的蠕動,他想,或許他小時候喝奶也未曾用上這麼大得勁。
幾分鍾過後,他已經漸漸感覺吸不出什麼東西來了,他不由想到或許自己已然把血吸幹了吧,可他依舊覺得意猶未盡,他抬起頭,急忙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他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吸血的惡魔,這是他僅存的一點自尊。
他呆呆望著那個血洞,此時已經不再往外滲血,那被他吸過的地方,有些微微泛白。
他咧嘴笑了笑,那笑容中包含著數不盡的苦澀和辛酸。
“我一定會活下去!”他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處的濕潤,而後站起身一臉堅定地朝遠處走去……
“我活不下去了!”他一邊哭一邊笑,那表情別提有多難看,此時他手裏正攥著一根木棍,木棍下方被鑽出一個燒焦的洞,旁邊放了一堆幹柴。
他哭著將手裏的木棍朝遠處一扔,這已經是他扔得第五根,算上上一根,間隔不過一刻鍾。
他從幹柴中又挑了一根,而後一臉委屈的看了眼躺在不遠處的小鹿,他嘴裏嘰嘰喳喳的不知什麼聲音,開始猛力的搓著手裏的木棍。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此時的他已滿頭大汗,身上穿的白色漢襟也早已濕透。
“操!操!操!”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對著空氣大聲叫罵,他的臉憋的通紅,不知是喝了鹿血的原因,還是被自己氣的。
“死老天!”他對著天咆哮,“你有能耐就玩死我!來啊!”
“轟!”
話剛說完,隻見一道雷霆落下,不偏不倚擊中他身旁的大樹,把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動彈。
他望向身旁,被雷擊中的大樹正猛烈的燃燒起來。
他似笑非笑,一臉尷尬的望著晴空萬裏的藍天,“聽我解釋!”他站起身來,抱著柴火朝火源走去,嘴裏還大聲喊道,“我知道是你老神仙,一會鹿烤熟了,我給你留點好的。”
如此這般一番折騰,直到太陽落山,他還沒有吃上一口鹿肉。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長風萬裏送秋雁,對此……對此……”他正激昂念著,卻是有些忘詞,他下意識便伸手朝衣服口袋裏摸去,卻是摸了個空,他不禁傻笑,“叫你平時不好好念書,現在想查也查不到了!”
他搖著頭,一臉沮喪,從一旁摸來一塊香噴噴的鹿肉,悠哉悠哉的往嘴裏送去。
“就是太淡了!”他不禁吐槽,“要是來點鹽就完美了。”
“你懂個屁!”人影未至聲先至,吳钜抬頭一看,此時烏一正坐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