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歸雪雙眼通紅,憤怒的上前想推開了那幾人,手臂卻從幾人之中穿了過去,隻能眼睜睜看著幼小的她被打的鼻青臉腫,站都站不起來。

下一秒,麵前的場景又變成了學校。

她被人鎖在廁所,冰冷刺骨的水的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當她拖著髒兮兮的身體走出來時,周圍的同學全都捂住鼻子,一臉嫌惡的離她三米遠,可她卻像沒有知覺一般,慢慢的往教室走。

“真是個天生的賤貨,渾身髒兮兮的,你看她,像不像隻狗。”

“她以為她是誰,髒死了,楚少不過是跟她玩玩,她就不要臉的往上湊,”

“你看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樣,沒準早就……。”

“聽說她母親是個妓女,沒準她也……”

眾人嘲諷哄笑聲像一根針一樣,將她本就脆弱的心紮的四分五裂,公開處刑般將她淩遲處死。

林歸雪能感覺到那顆死寂的心,一寸一寸裂開。

她想解釋。

不是那樣的,她沒有勾引楚洛,她母親也不是妓女。

她沒有。

是楚洛,是他逼她的!

可張開嘴,卻什麼聲音都沒有。

林歸雪急的想拉住隻顧往前走的麻木少女,卻再一次撲了空。

這一刻,心中的不甘和委屈瞬間到達了頂峰,她癱在地上,掩耳盜鈴般捂住耳朵。

猶如一隻困獸。

夢中的情景再次轉換。

天台上,少女推開門,從裏麵衝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衣著淩亂的男人。

少女白色的長裙掛在肩頭,神情麻木痛苦,單薄瘦弱的身體站在天台邊緣,在男人驚恐破碎的目光中,一躍而下,沒有一絲猶豫。

“不要,不要!”

少女驚恐的尖叫聲劃破天際,沈霧的手一抖,那張寫滿林歸雪名字的紙被劃上一道口子,沈霧甚至來不及多看一眼,幾乎是刹那間便出現在林歸雪身旁。

林歸雪躺在榻上,睡得並不安穩,本就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雙手更是不安的在半空胡亂的揮動著。

就像是一個沉浸在噩夢中的柔弱少女,等待著好心人將她喚醒。

沈霧心頭一緊,身上迸發出一股駭人的涼意。

該死。

他不喜歡她的眼淚,他討厭她哭。

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害她哭成這樣。

他必要將其千刀萬剮,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歸雪,醒醒,醒醒!”

“醒醒,別睡了。”

沈霧心疼的握住她在半空胡亂揮動的雙手,視線在觸及到林歸雪臉上的眼淚時。

漆黑的瞳孔驟然一縮,心髒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捏住,疼得他喘不過氣。

沈霧不明白他是怎麼了。

他不是沒見過女人哭,相反,女人壓抑的哭聲,淒厲的尖叫聲,無助的呐喊聲,伴隨著他長大。

他的父親是個神經病,喜歡用各種毒藥器具折磨女人,他被關在屋裏每日聽著那些慘叫聲,內心早已麻木,泛不起一絲漣漪。

可現在,林歸雪壓抑的哭泣聲,卻讓他沒來由的心疼。

林歸雪聽見一道溫柔聲音叫她醒醒,她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就像溺水的小孩般,開始劇烈喘息。

夢中的場景像是利劍般,將她埋藏在內心深處的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重新浮現在腦海,刺激著她本就脆弱的神經。

淚水從眼角劃過,被人輕柔的撚去,她迷茫轉頭,抬起手擋住刺眼的陽光,視線才開始緩慢聚焦聚焦後。

她看見身旁坐著一個美豔清俊到了極致的少年,神色迷茫了一瞬,隨後便驚懼了起來,像是看見了什麼害怕的東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