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站起身來,對馬廄外的人道:“我需要一個碗,裏麵裝半碗烈酒。”
季常忙吩咐道:“快去準備。”
劉錄和孔維應聲而去。
酒來後,雲熙蹲在黑馬身前,先拍了拍它的頭安慰了一句:“別擔心,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馬廄外的趙立見狀笑道:“雲姑娘,這馬還能聽懂你說話不成?”
他話音剛落,那奄奄一息的黑馬忽然噴了一個響鼻。
趙立一愣,眾人都笑起來。
……
雲熙半跪於馬頭前,將酒碗放在馬鼻下,手貼在馬的額頭。
眾人隻見她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不知她在做什麼,麵麵相覷。
雲熙的神識卻已沿著馬的身體,準確捕捉到附著在黑馬肝髒上的那隻小蟲子。
出來吧,小東西!
精神力一凝,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那隻小蟲子被雲熙的精神力壓製著,沿著雲熙替它設好的路線,一點一點往外爬。
經肺部,食管,從鼻腔而出,準確落進馬鼻下的酒碗裏。
雲熙將酒碗端起,剛站起身,那黑馬又噴了一個響鼻。
雲熙將手中的碗遞給魯望,複又蹲下身拍了拍黑馬的頭:“接下來乖乖吃藥,很快就會好的。”
那黑馬眨眨眼,似在回應。
……
魯望端著碗,有些不明所以。
馬廄外諸人也麵露困惑,小小的腦袋上都有大大的問號。
魯望看看雲熙,又低頭看看酒碗,忽然他發現了什麼,訝異道:“雲姑娘,這是?”
雲熙笑道:“這是血吸蟲。”
魯望望著酒碗裏成彎曲狀,隻一指甲蓋長的灰褐色蟲子,麵露狐疑:“血吸蟲?難道就是這蟲子讓馬發病的?”
“正是!”
“這蟲已經出來了,那這馬,就算好了?”
雲熙點點頭,又搖搖頭:“蟲子去掉,根源問題解決了,不過馬體內還有蟲卵,我一會兒再開個方子。另外,馬的內髒受損,後續得好生調養。還需注意的是,病馬的糞便最好收集起來焚燒掉。”
魯望連連點頭,大喜過望,端著酒碗一揖到底:“雲姑娘大才!魯某佩服。”
雲熙連連擺手:“僥幸而已!那我們繼續?”
“好好好!繼續繼續。”魯望忙領著雲熙去給別的馬治療。
……
馬廄外眾人此時還頗有些不敢相信:
“這就解決了?!”
“是啊,請了好幾位大夫,都沒治好,這才多大會兒功夫?”
“可雲姑娘說根源問題都解決了!”
“那這些馬……真有救了?”
“雲姑娘是跟殿下來的,還能誆我等不成?”
“想不到雲姑娘年紀輕輕,竟有這等醫術!”
“可不,上次來了個六七十歲的老頭,還自稱‘神醫’呢,都沒治好。”
“那雲姑娘豈不比神醫還厲害?”
“聽說她還很會彈箏……”
季常頗為喜悅,他眼露讚賞地看了看雲熙,對上官瑾道:“殿下,雲姑娘這次可幫了太仆寺大忙了!待馬痊愈後,下官奏請聖上,為雲姑娘討個賞,殿下以為如何?”
上官瑾含笑道:“雲姑娘如今在為本王做事,討賞倒不必。季大人將診金備好就行。”
季常連連點頭。
一旁的趙立原本心中狐疑,聽聞上官瑾這句話,心中一震。
什麼?!這雲熙竟是逸王殿下的人?!
……
過了一會兒,那季常又輕聲問上官瑾:“殿下與雲姑娘熟悉,可知她定親與否?”
上官瑾搖搖頭:“不曾聽說。季大人這是何意?”
季常笑道:“不瞞殿下,下官家裏有個混小子,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上官瑾聞言,滿腔的與有榮焉之感,忽而退得幹幹淨淨。
“怎忽然覺得有點冷?”站在後麵的劉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起風了吧?難道要下雨了?”旁邊的孔維抬頭看了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