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去寒沉重在單子上簽字,打算等薑默醒來再火化捧著骨灰回去。

屍體先一步送到殯儀館。

薑去寒看著被蓋上白布的屍體,想要看卻也害怕看。

實在是秦湘死的太慘,最後竟然落得個橫死的局麵。

她的日子明明可以過的很好的。

薑家的公司雖然不大,但薑大海那麼寵她,哥哥又那麼聽話,她衣食無憂,整日和小姐妹喝茶美容就好。

可她偏偏要接濟秦家,掏空了家底。

但凡她對自己好一點,不敢求視如親生,隻要關愛一點點,也不會鬧到現在水火不容的局麵。

她不論是傅太太還是沈太太,又或者某某公司的投資人。

她都是薑家的女兒,不會忘了反哺。

可現在……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秦湘旁邊。

她顫抖的揭開白布,看到那傷痕累累的屍體。

皮膚白的嚇人,唇瓣烏青,身上出現一塊塊屍斑,因為是肢解縫合,導致接口處斷麵不平,翻卷的白肉,粗略的針腳……

她隻看了一眼,就蹲下身子不斷嘔吐。

屍體保存完好,沒有腐爛味,也沒有任何血腥味。

可還是令人生理性的不適。

她匆匆蓋上白布,打算帶她回帝都,葬在爸爸旁邊,也算是自己當女兒的最後一片孝心了。

她等到薑默清醒,簽了火化同意書。

薑默臉色很難看,整個人像是沒了精氣神。

他孤零零的站著,仿佛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

火化爐打開,火苗立刻躥了起來,將人吞沒。

薑去寒在後麵扯了扯他的衣袖。

“哥,我們出去等吧。”

薑默依言轉身,可剛剛邁出一步,竟然整個人不支的重重摔倒在地,膝蓋落地,發出一聲沉悶響動。

薑去寒心驚,都覺得膝蓋要廢了。

“哥……哥,你別嚇我了,現在我隻有你了。”

她來不及等屍體火化出來,急急忙忙打了救護車。

等救護車來的時候,他的膝蓋腫的不像話,裏麵全都是烏青的淤血。

薑去寒一個人守在殯儀館,等了許久,外麵天色昏沉,終於……

有人捧著骨灰盒過來。

還有舅舅一家的,她沒要,直接讓人送回舅舅老家,總會有族親去安葬。

如果沒人安葬,那胡亂扔在山裏也行。

薑去寒叫了車,開始往市區走。

她還要趕去醫院見薑默。

夜風有些冷。

她站在路燈下,緊緊抱著骨灰盒。

人死如燈滅,現在再恨也提不起來了。

終於,一輛出租車停在眼前。

薑去寒仔細核對,的確是她叫的車子。

司機戴著寬大的鴨舌帽,一臉胡茬,看不真切。

薑去寒報了個地址,司機連應一下,直接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薑去寒對這裏人不生地不熟,並不知道路對不對。

但她留了個心眼,開了導航。

手機提示,已經偏離路線,正在重新規劃。

薑去寒機警起來。

司機在前麵路口拐彎,依舊是錯的路線。

薑去寒立刻打開通訊錄,找到沈淮序的號碼,準備撥出去……

沒想到,司機猛地腳踩刹車,她整個人因為慣性,往前一栽。

手機和骨灰盒同時掙脫自己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