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與倒地聲雙雙響起,寂靜的坤寧宮裏傳來一道巨大的聲響。
“嘭”的一聲,立在樹上棲息的鳥都撲閃著翅膀驚飛上天了。
眾人聽到動靜紛紛探出頭趕來,隻見擾鶯坐地上揉了揉腦袋,疼得齜牙咧嘴。薑岑晚趴她身上,一臉的淒楚。
要是讓孫嬤嬤看到了,得跪地上給她磕頭,哭天喊地地叫她一聲活祖宗。然後仰天長嘯說對不起死去的太後。
驚鵲放下手中的活急忙往這兒跑來,宮人見她動也想跟過來,誰薑岑晚怕他們過來也踩水滑倒弄壞了她地上的花,嗬斥道:
“都給本宮退下!”
一眾宮人們隻得縮了回去,驚鵲又坐回亭子裏煮茶。
宮人轉身回去時卻看到立在宮門口的皇上和他身後跟著的曹公公,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忙行禮拜見。
霍淵揚了揚下巴,目光平靜,讓他們噤聲下去。宮人閉了嘴,識趣地退下。
地上的兩人全然不知,擾鶯攙扶起薑岑晚站起,開了口,嘟著嘴忍不住吐槽道:
“公主你還說皇宮不好呢,你明顯比年底重了不少,奴婢都快托不住你了。”
她扶好薑岑晚站穩,怎料薑岑晚非但不領情,立馬拿出自己在南離刁蠻無禮撒潑那一套,衝她嚷嚷著:
“都怪你,我好不容易才讓容妃姐姐答應把花給我。你倒好,過來添亂不說,幸虧沒弄到花,要不然花出了問題我第一個弄死你!”
擾鶯緊緊抿住唇,一臉委屈地聽著薑岑晚訓斥,目光不經意一瞥,瞥到某處時又繞了回來。
以為是眼花了,不可置信地再看過去,整個人瞬間抖起來了。
見她止不住的戰栗,薑岑晚臉上有幾分愕然,想著自己是不是把話說太重了。
擾鶯雙腿一軟欲要跪下行禮,霍淵淡淡一笑,豎起食指抵在唇邊示意她噤聲。
擾鶯吊著一顆心點頭應下,可她麵前的人全然不知,一手叉腰一手拿著自己的瓢指著她叨叨叨說個不停,語氣卻軟了下來。
“我都說了不要動不要動,我自己來,長壽花水澆多了會爛根。我不是故意要說你重話,你為什麼就是不會聽呐?”
“我告訴你啊,再有下次,罰你抄十遍《金剛經》,聽到沒有?”
擾鶯一邊聽著,眼睛一直來回搖擺不定地看來看去。
薑岑晚屬實被她這心不在焉的狀態氣到了,急眼道:“我說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擾鶯思緒拉回,話從牙縫裏擠出來,細若蚊絲:“皇上……皇上……”
薑岑晚罵上頭了,手叉腰跟潑婦罵街一樣,指手畫腳的對著她罵:
“就算是今天皇帝老兒把我花澆出問題來了,老娘照樣弄死他!”
“哦,是嗎?”
後麵傳來霍淵低沉悅耳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磁性,帶著幾分淡淡的玩弄之意。
話音一落,擾鶯當庭跪下,驚慌失措道:“皇上饒命,皇後娘娘此言是無心之過,求皇上恕罪!”
聽到聲音,薑岑晚身子一僵,愣在原地,跟個木頭一樣緩緩轉身麵對霍淵,腳下似有千斤重。心中暗罵道:
完了,跟著阿清念順口了!
她僵硬地挪動身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後背冷汗直冒,驅動身子木訥地朝霍淵問好:“皇上吉祥。”
一臉的慫樣,全然沒了方才那股囂張至極的狂妄氣息。
霍淵一臉肅容點點頭,兀自往前走去,在大大小小的花盆中轉了一圈。坐亭子裏的驚鵲見他,站起欠身行禮,霍淵頷首。
這邊的二人一道站起,靠近竊竊私語。薑岑晚咬牙沉聲說道:“他來了你怎麼不早點說?”
擾鶯把頭朝她偏了偏,壓低聲音道:“奴婢說了兩遍了。”
薑岑晚悔不當初,還想再說些什麼前麵的人突然回頭,衝她揚眉一笑,問道:“皇後適才說要弄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