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那少年看她就要用手去查看二弟,連忙出聲製止,他的聲音已經很沙啞了,還帶有幾分痛苦的嗚咽。
秦遙很聽勸,手馬上停了下來,“他怎麼了?”
他們幾人在熱鬧的夜市裏格格不入,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出來逛街買東西的人很多,隻是見他們在這裏都避開走。
“二弟他已經走了。”少年的聲音裏都是痛苦和自責。
秦遙心下一怔,低下頭神情複雜的輕聲道:“節哀,天熱,盡快讓你弟弟入土為安。”
“我們沒銀子。”最小的那個從已經走了那個哥哥身邊爬起來,睜大了眼睛看著秦遙。
“跟我走。”
少年再次一怔,攥著拳頭的手微微放鬆,“你真是我娘親朋友?”
“自然。”秦遙彎著唇輕吸了下鼻子,將背簍的包子遞過去給他們。
“如果你可以幫我安葬二弟,我願意替你當牛做馬。”他們太窮了,連一副薄棺都買不起。
他原本可以自己在錦州城裏打零工,隻是兩個弟弟還年幼,不能照顧自己,二弟又生病了,隻能帶著他們兩個乞討。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二弟這一病竟然撒手而去了。
自尊心還挺強,拿著包子都不肯吃,還在這給她承諾,秦遙微微歎氣:“那就走吧,抱上你弟弟去義莊。”
已經隱隱能聞到屍體的臭味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好。”盧青舟也不疑有他,這個姑娘身上有令人信服的感覺。
“跟上,阿牧。”盧青牧的的腿腳已經餓得發軟了,走路都沒有力氣。
“這個包子我能吃嗎?”饒是秦遙已經把包子給了他們,但是他還是不敢吃,怕像之前那些人一樣,他一吃就把他打一頓。
“吃啊。”秦遙看了他一眼,果然格外的陰柔秀美,好看得可以秒殺一眾女子,比秦文初的那幾個婢女好看多了。
怪不得杜娘子的夫君想要把他賣掉還債。
“謝謝小姐。”年紀雖小,但是盧青牧卻很懂禮貌,道謝過後先讓大哥吃了,他再吃,看得出來杜娘子把他教的很好。
等到吃飽有力氣,盧青舟抱著已經走了多時的二弟腳步沉重的走在身後,一言不發,極其難過。
“人死不能複生,你們有什麼打算?”待到送去義莊給了銀子安置後,秦遙問道。
“我想找份能夠養活三弟的工作。”盧青舟的話裏都是哀傷,二弟已經沒了,三弟不能再出事了。
“你弟弟那麼大了,為什麼要一直帶著?”這也是她疑惑的點,按理說應該自己能在家中了。
“因為之前那個人欠下的賭債沒有還上,那些人對我們並不放過,有機會就來搶三弟。”
這對他來說苦不堪言,時不時就出來惡心一下他們,更有甚者直接去搶三弟,有好幾次差點得手了。
原來還是他們那個爹造下的孽,秦遙搖搖頭詢問:“這樣啊,那就從長計議吧,我這裏不遠處有個房子,可以暫時作為你們的落腳點,你們要跟我去不?”
至於為什麼願意他們去住呢,一是想要還杜娘子衣裳的恩情,二是因為係統這個狗東西說這兩個可以作為特殊儲備人才招攬,好感度達到100分可以獎勵8000積分。
8000的大手筆啊,還是頭一次,她自然不會拒絕,那就來個一舉兩得唄!
“先謝過姑娘,還不知道姑娘怎麼稱呼。”盧青舟沒有拒絕,眼下他們的境遇並不算好,急需一個需要落腳的點。
眼前的黃衣姑娘人美心善,既願意出錢處理二弟的身後事,又給地方他們住,他們卻連恩人的姓名都不知道。
她輕扯了嘴角笑了笑:“可以叫我秦遙。”
“就在前頭,你們兄弟倆住一個房間,我平時很少來這邊。”
“對了,你娘在哪裏的牢房?我明日帶你們過去打點一番讓你們探望一下。”既然要做,那她就決定把事情做到最好。
說到這個,盧青舟垂下了頭,似乎很難為情的吐出:“他們說我娘是重犯,要被關押在北府軍裏。”
明明娘是擺脫了人渣,但是卻被關押進去,他還沒照顧好三弟,又有何臉麵去見娘一麵呢。
“那你明日給我帶路,自己去收拾一下你跟你跟你三弟,這些十兩銀子算我預支你的工錢,以後你替我幹活。”
盧青舟拿著那袋銀子喉結滾動,手不可控製的頓住,心髒也微縮了下,隨即又大力撞擊著胸腔,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