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就被大哥教訓,沒有政治覺悟。好似兩頭受堵。
“難道我處處刁難燕王的人,父親就能開心了嗎?父親畢竟沒有和二叔撕破臉,麵子上的和睦相處還是要得。”
阮贏放下東西,給大哥倒了一杯茶,繼續說道:“父親想要的是什麼?你很清楚,你能幫到父親嗎?”
大哥喝了一口茶,緊緊的捂住了杯子,沉默不答。
“以我們現在的年紀,確實沒有那樣的實力,所以我們要積蓄力量,將來就不一定了。”
“說得好。”母親王氏很是欣慰的站在門口。“我們家二姑娘長大了。”
她牽過大哥的手“你雖非我所出,但你是長子,依你目前的力量,為難誰都是力量有限。隻有自身強大了,不僅沒人為難你,還會有人前赴後繼的為你赴湯蹈火。”
又是一頓輸出教育,世人總覺得皇家的人尊貴無比,可也是到處夾著尾巴做人啊。
翌日清晨,夫子拿著阮贏的抄錄怔怔的看了好久,反複確認:“這是你自己寫的?”
阮贏點了點頭。
他不敢相信一個初入學堂的女娃娃,竟寫的一手自有風骨的小篆。
“你現在把隱公十一年,抄寫一遍,釋義也寫一遍。”夫子有些懷疑,總覺得這是她的哥哥們幫忙代寫的。
阮贏不解,但還是乖乖照做,大概一柱香的功夫,阮贏終於收筆,交給夫子。
夫子看的津津有味,不禁感歎,原來東宮的人竟還有如此見地。
“世人都說是隱公奪權失敗的曆史,你這篇替隱公辯解的解釋倒是清奇。”夫子連聲歎道。
“大家安靜一下,都來說說隱公和桓公奪權的那段曆史吧,大家都可以暢所欲言,各抒己見。”
大哥思索了良久,第一個起身,鞠躬道“夫子,學生以為隱公奪權是被逼的,試想兢兢業業十幾年,一直被周禮,儒家所不喜,宗室排斥,一直被詬病的出身,換作任何人都會反的。”
夫子微微點頭,“嗯,坐。”
“還有沒有不同意見?”夫子見無人在答,便讓阮贏站了起來。“二姑娘,你來說說。”
阮贏起身抬手行禮:“學生以為,夫子說的這句話有一個先入為主的概念,那就是隱公奪桓公的權,倘若隱公沒有奪權呢?隱公若是奪權,為何還要等到桓公長大之後呢?小時候不是更好下手嗎?這段曆史裏還有一個人,宗室臣羽父,他向隱公獻策,他殺了桓公,許他宰相之位。隱公不管是出於不信任還是人言都沒有同意,羽父害怕此事被桓公所知,反而在桓公那裏誣陷隱公有殺君奪位之心,請桓公殺隱公,桓公默許此事,於是羽父便找人刺殺了隱公,桓公繼位,他卻並不查隱公死因。可見桓公並不想讓別人知道桓公的死因。由此可見,隱公並沒有奪權。”
“剛才大哥說隱公不為周禮,儒家所喜,確實不假,想釣魚都被儒家數落,看個魚也被儒家數落,那麼古往今來又能有哪個儒家夫子敢質疑儒家先祖的思想呢?長此以往真正的曆史就被淹沒在複製的思想裏,永遠禁錮在先祖們踏過的道路裏。”
大家麵麵相覷,這言詞犀利,竟然敢質疑儒家,前麵還正常,後麵這句話屬實大逆不道,夫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駭人如斯。
“你有舉一反三的心思是好的,但對儒家數千年來的智慧果實還是要尊重的。往後這種話,不要向外說。”
夫子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宬書閣,大家不知何意?這還下不下學呢?